來檢視香腸的風乾情況,大寶就道:“掌櫃的,來客人了!”
展鴒抬頭,就跟席桐四目相對。
果然是他/她!
兩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好似周圍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
大寶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就是看見自家掌櫃的跟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直勾勾盯著自己帶過來的這個年輕俊後生。
他撓了撓頭,下意識的想出聲,可話到嘴邊,卻又本能的停住。
怎麼就覺得這會兒自己不該出聲呢?
不光不該出聲,好像站在這兒都有些多餘!
也不知過了多久,展鴒終於回神。
她張了張嘴,上前一步又停住,忽然覺得之前想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你來啦。”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瞬間打消了席桐的所有忐忑。
他從眼底開始沁出真正的喜悅,“抱歉,來晚了。”
說完,兩人都是噗嗤一笑,剛開始的那點生疏蕩然無存,好似從未分開過,又好似重新回到了以前無數次搭檔做任務的時候。
“還沒吃午飯吧?”展鴒笑著問道,“想吃點兒什麼?我給你做。”
席桐還真就認真想了想,“燜面吧。”
“好,”展鴒點頭,“正好早起泡了些幹豆角,這會兒也能用了,你先去哇,你竟然有一匹馬!”
直到這會兒她才注意到席桐牽著的高頭大馬,不禁面露豔羨。
“嗯,”席桐讓開一點,意思是叫她過來摸一摸,又有些唏噓的道,“這邊也沒有車,只好買一匹馬了。”
大寶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聽不大懂了。
什麼叫沒有車?那不遍地都是車麼?
“你真有錢!”展鴒痴迷的看著陽光下黑馬那一身上等錦緞一般油光水滑的皮毛,由衷感嘆道。
這樣一匹好馬少說也得幾百兩甚至上千銀子吧?自己這會兒全部身家加起來估計也就能換個馬屁股!
席桐聞言笑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在陽光下溫柔的泛起漣漪。
展鴒擦了擦手,激動非常,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顫抖著伸出手去,然而……那匹馬竟然不給摸!
她剛過去,黑馬就轉了個身,拿屁股對著她!
還甩尾巴!
展鴒面無表情的站了會兒,轉過身去直面席桐,非常誠懇的說:“我很有理由懷疑你是過來炫耀的。”
他這麼悶的人,怎麼會有一匹馬精!
瞧瞧這鬃毛,髮質簡直比她的頭髮還要黑亮水潤有光澤!
稍後,席桐親自將馬栓到馬廄裡,結果展鴒那匹大青騾不樂意了。
說好了這是我的單間的,沒想到眨眼功夫你就在外頭有別的馬了!人和騾子之間還真是沒有一點兒信任了。
展鴒就有些頭大,這都什麼年間啊?難道真的是因為建國後不許成精,所以這年月的動物都尤其鬼精鬼精的?
你只是一頭騾子,還要什麼單間啊?跟同類,好吧,近親,跟近親和諧有愛的分享一下不好嗎?
還真是不好。
展鴒的大青騾不肯遷就,席桐的黑馬更不是紆尊降貴的主兒,兩頭畜生隔著一丈遠就開始你嘶我叫,聲音此起彼伏一個賽一個響亮,連尥蹶子帶刨蹄子的,鬧得塵土飛揚、不可開交,引得在場其他幾位客人都紛紛出來看熱鬧,有的人手裡還抓著啃了幾口的包子。
沒奈何,席桐只得暫時將馬栓到外頭,展鳩趕緊叫了鐵柱出來,吩咐他抓緊時間再扎一個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