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太香了吧?
這餡兒到底是怎麼調的?又甜又鮮又香,吮吸一口都覺得飄飄然。
蓬鬆的面皮薄薄的,外頭是油香和芝麻、香蔥的香氣,內層是被肉餡兒和汁水充分滋潤過的,並不比餡兒遜色多少;下頭被油煎的酥脆噴香,一個包子兩種,哦不,三種口感,何其豐富!
他們自認出身大家,這些年又走過許多地方,吃過的山珍海味不計其數,藍源更是在中狀元時進宮吃過宴席,龍肝鳳膽無所不包,卻都沒有一種蒸餅、肉饅頭之流能與其相提並論!
這位展姑娘還真是深藏不露,接觸的越多便越覺得她不凡。
不過既然如此,她有這樣出色的手藝,為何不去更大更繁華的省府?卻偏要屈居在這黃泉州,還是四野無人的城外?是否有何隱情?
當官的一般都愛腦補,藍源越想越複雜,思緒飄出去老遠,不知不覺都連吃五個包子了,速度還越來越快,湯也喝了一碗,一旁的藍夫人看的眼睛都大了,幾次三番乾咳提醒卻沒得反應。無奈之下,她只好從桌子下面掐了丈夫一把,回過神來的藍源一看,也是老臉微紅。
他向來講究用飯只用七分飽,晚上更是要少吃,為何今日如此失控!
眾人吃完了飯,席桐和夏白兩個男人挽著袖子收拾桌子,展鴒泡了一壺清茶與大家清口。
眼瞧著天要黑透了,展鴒知道諸錦不好留的太晚,便去廚房包了一大紙包的生煎,“拿著家去當個宵夜,吃的時候略熱一熱便好了,今夜若是吃不完,明兒就不要吃了。”
諸錦同她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多謝展姐姐。”
她私下同展鴒說過好多回,諸清懷也甚愛這裡的吃食,只是抹不開面兒明著叫捎帶,故而每每都是以給諸錦做宵夜的理由帶回去。
久而久之,好些人都瞧見諸家大小姐總大包小裹的從外頭帶吃食回來,如今都傳言她是個大肚漢,等閒人家根本養活不起!
對此等流言,父女二人均嗤之以鼻,且不說流言無稽,便是真的又如何?她堂堂知州千金,難道還要嫁給那些連頓飽飯都管不起的臭男人嗎?想什麼美事兒!
“對了姐姐,”諸錦剛要走又折返回來,目光灼灼,“還有滷味麼?我這幾日得了幾卷好書,不忍釋手,日日讀到深夜呢,時常肚餓,得多用些。”
實則是這幾日諸清懷必然要忙著與人收拾王同知極其一眾黨羽,哪裡顧得上正經吃飯?只好弄些宵夜填補。
“有,你且等著,豬耳朵多弄些?”
“是是是,還是姐姐懂我!”
說來好笑,當初諸清懷有多怕豬耳朵,如今就有多愛,日不吃便好似缺了什麼似的……
晚上藍源夫妻二人回房休息,藍源徑直去鋪紙磨墨,將白日裡自己想到的兩首詩抄寫下來,又細細品讀、反覆修改幾回。但見字跡飛揚、酣暢淋漓,乃是近兩年內少有的佳作,這才心滿意足的吹乾了,放在一旁,然後又拿出一本路上沒讀完的書,就著燈慢慢研讀。
藍夫人也不閒著,拿著幾張紙在旁邊,不住的唸叨,時不時還反手捶捶痠痛的腰背,擾的藍源書都讀不下去。
“如今你還懷著身子,這樣晚了,怎的還不歇息?”
藍夫人嘆道:“今兒我觀察了一日,將展姑娘做的說的都細細記了下來,這會兒再回頭瞧,便是這世上最難打發的人也挑不出什麼來。就是這睡覺之前也沒疏忽呢,我才剛又見她親自熱了一杯羊乳叫輒兒喝下,好似還加了杏仁和茉莉花,十分講究。”
藍源聽罷點點頭,過去替她按了按腰背,“確實如此,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民間亦不乏藏龍臥虎之輩,如今瞧著,先前倒是你我輕狂了。”
頓了頓又道:“白天你與那展姑娘離開之後,那位席少俠同我說了些話,倒是有些個意思。我觀他談吐舉止自成文章,難得又沉穩不卑不亢,並不比同齡的世家子弟差,也不知是個什麼來路。”
藍夫人也唏噓,“你我自認出身書香世家,如今竟也犯了一葉障目的毛病,忘了世間何其之大。”
夫妻二人沉默半晌,都有些慚愧。
藍夫人感慨了一回又道:“我琢磨著,即便這幾日你我再如何努力,恐怕輒兒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肯與我們親近,我先細細跟展姑娘學著,看輒兒一日要做些什麼、吃些什麼,家去之後咱們原樣照搬,也好叫他少些生疏感。”
往事不可追,如今也算因禍得福,他們且得用心彌補。
藍源點點頭,“你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