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大人倒罷了,你上躥下跳這樣折騰,想瞞也瞞不住,倒是藍大人那頭,”展鴒搖搖頭,“且先壓著吧,等什麼時候定下日子了,提前十天半月去個信兒也就成了。”
若這會兒就大張旗鼓的告訴人家,萬一人家以為自己是在變相的討嫁妝、要報酬就不美了。即便不這麼想,可若他們成親的事兒給藍源夫婦知道了,即便藍源不來,藍夫人也肯定會親自到場,到底是太興師動眾了,還是低調行事的好。
自己卡著線給他們送信兒,一來倉促之下來不及準備,即便送禮也是有限的;二來藍家人平日肯定各種公事私事的交際都安排的緊鑼密鼓,驟然得知喜訊也必然沒空親自過來,頂多再打發藍管家來就是了……
諸錦也是個七竅玲瓏心,相處了這麼久,又知道展鴒為人,當下嘆了一回,“好姐姐,咱們行的正坐得直,你又何須這樣謹慎?”
展鴒笑笑,也不往心裡去,“我不大愛鬧騰。”
見她執意如此,諸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暗下決心,必然將此事當做今年的頭等大事操辦,一應衣裳首飾都得選好了。且自己作為小姐妹,少不得也得送點兒東西壓箱底,嗯,送些什麼好呢?
四個人說了一回,展鴒和席桐就出城回家,才剛進屋,就見唐氏已經滿臉驚惶的等著了,“掌櫃的,那畜生說後日就來,我若是不聽,他先一把火點了這裡,再燒了我家!”
那男人的原話是:“如今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家子跟著受用,偏我這個男人沒份兒!若是你乖乖聽話倒也罷了,若是不聽,老子先一把火點了這客棧,再一把火燒死你全家!回頭等官府的人來了,老子早就外頭逍遙去了,看誰抓得到!”
展鴒冷笑一聲,“他想得倒美!”
還真讓夏白說準了,可不就抓人質了麼?
見她還笑得出來,唐氏簡直都要急哭了,“掌櫃的,要不然就讓我走吧,若是回頭給他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展鴒反問,“他既然敢這麼說,你家那裡必然就有人盯著了,想跑,跑得了嗎?”
現在這朝代也沒有天網系統,若是這事兒他們沒有提前通氣兒,一旦那些人跑了,還真有可能抓不到。但如今不一樣了。
叫李慧把唐氏帶到後頭去,展鴒先叫了鐵柱來,飛快的將各色吃食攢了個食盒,又寫了個紙條放在裡頭,“你這就進城去找諸小姐,大大方方的去,若有人問起,你就說前兒她說的幫我採買料子,我送的謝禮。”
兩邊時常往來,諸大人府上的門子都認得常去的鐵柱了,所以不會有什麼阻礙。
鐵柱也沒問是什麼,當下就飛快的架著騾車去了。
席桐也叫了肖鑫來,肖鑫一聽,反應倒比小九更暴烈些,“打劫打到賊祖宗頭上來,眼見著是活的不耐煩了!若是叫他們得手,我還有何臉面混江湖?”
向來只有他劫旁人的富濟貧的,哪裡又有旁人來劫他的?!
展鴒&席桐:“……”
那什麼,你在意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兒偏?
算了,唐氏與他而言也不過外人罷了,肖鑫此人又是遊俠出身,法律意識淡薄,更沒什麼保護百姓的概念,目的一樣就成。
怒髮衝冠的肖大俠在屋裡轉了幾圈,將兩隻拳頭捏的嘎巴響,又甕聲甕氣的問道:“妹子,兄弟,若是不小心失手打死了算誰的?”
展鴒表示不想說話。
席桐失笑,上前解釋道:“大哥,莫說這麼幾個毛賊,便是再多上兩倍,又哪裡會是你的對手?咱們只為捉人,儘量不要大開殺戒。再者,倒是也有官差在場,強弓勁弩,只怕不必勞您大駕,你坐鎮即可。”
聽他誇獎自己本事,肖鑫倒是十分受用,當下哼哼唧唧的美了會兒,又撓撓頭,到底不死心,“那,那若是他們拒不就擒,我不小心給打斷了胳膊腿,這總怪不得我吧?”
展鴒和席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笑和無奈。就沒見過上陣之前這麼死摳著要陣亡指標的!
末了,展鴒一咬牙,“成!但咱們可說好了啊,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絕不開第一槍!對了,你可得幫忙護著郭先生和紀大夫他們!”
就肖鑫這身板兒,這本事,一窩子土匪都不夠他殺的,那些混混能不能塞牙縫都是個未知數,若不約束著點兒,回頭他真要在夏白眼皮子底下鬧出人命可就壞了。
斷手斷腳就斷手斷腳吧,左右算是合理反擊,且夏白是自己人,只要不鬧出格,也就抹過去了。
郭先生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