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鑫揉了揉他的腦袋,“叔叔沒生氣。”
展鶴不信,“可叔叔才剛光吃眼前的腐乳肉了,排骨都沒怎麼吃。”
他就只吃了一小口,再看就發現被叔叔一個人吃光了……
肖鑫語塞,心道那不是生氣嗎?誰還有工夫滿桌子夾菜,這會兒想起來倒是心疼,唉,那排骨油亮亮香噴噴,一看就好吃極了!倒是便宜了那倆老頭兒。
說到這兒,他倒是覺得齁得慌……一個人下去大半碗腐乳肉還真是有點兒鹹!
等打發走了展鶴,肖鑫才一臉鬱悶的道:“我只說磨斧頭,又沒說一定劈了他們,你們這樣大驚小怪的,可見是不信任我!”
一句話,肖大俠傷自尊了。
他是這麼沒輕沒重的人嘛?當著官差的面兒殺人,得多想不開。
展鴒和席桐也有點不好意思,可到底是給他連把縣令扒光了吊到城門口這麼無法無天的主意都想得出來……話又說回來,肖大俠您但凡有這個念頭就很叫人吃不消了!
展鴒就語重心長道:“大哥,不過區區幾個毛賊,何須你這樣興師動眾的?傳出去倒叫江湖朋友們笑話,知道的是你謹慎,不知道的,保不齊就以為你怕了呢。”
誰成想肖鑫就抱著胳膊看她,又拿著竹籤子剔牙,哼哼道:“妹子,你這激將法對我可沒用。”
展鴒乾笑幾聲,心道你這還真是不愧席桐的評價,果然粗中有細……
席桐就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又表情不變的對肖鑫道:“大哥不必擔憂,我是信你的。”
肖鑫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才要說話,就見這個兄弟又笑眯眯的來了句,“畢竟我可沒有什麼殺人如麻的兄弟。”
肖鑫:“……”
得得得,我不用斧頭了還不成嗎?
轉眼唐氏的男人,諢名滾刀肉說的日子,果然一入夜就帶人摸到客棧外頭的樹林子藏起來。
展鴒和席桐趴在屋頂看得分明,一共足有十二三個,雖看不大清容貌,可瞧那走路的姿勢儀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
事到臨頭,唐氏也豁出去了,左右也不會比孃兒仨流落天涯更糟了,一咬牙,就按著展鴒吩咐的開了廚房後門,又舉著點燃的蠟燭往外晃了兩個圈兒。
這是滾刀肉提前交代好的訊號,兩個圈兒就代表事成了,可以進去。
滾刀肉沒想到展鴒這個做掌櫃的對下頭的人這樣掏心掏肺,也沒料到自家那怯懦的婆娘竟真的敢不顧家人安危違背自己,壓根兒就沒下迷藥,當下不疑有詐,一群人順著牆根兒就溜進來。
雖然是晚上,可好歹外頭還有明晃晃的月亮,倒是能看清。可這會兒驟然進屋,視野之內一片漆黑,眾人都本能的站在眼底適應黑暗。
滾刀肉也看不清唐氏在那兒,就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賤人,值錢的東西在哪裡!”
唐氏嚇得要死,可想到自己的家人,還是咬牙壯了膽子,一邊輕手輕腳的往事先說好的角落躲藏,一邊哆哆嗦嗦的道:“在,在裡頭。”
這些人都是地痞無賴,得了滾刀肉的蠱惑才決定鋌而走險,也沒什麼見識、能耐的,如今聽聞大好的富貴就在前頭,真是心花怒放,難免得意忘形,有人就開始划算銀子到手後先去找幾個貌美的妓女痛痛快快的嫖了,或是先去賭上三天三夜。
當下還有幾個開始吸鼻子,垂涎三尺道:“早就聽聞一家客棧的名頭,這都收拾了吧?竟還這樣香!”
“正好兄弟們又冷又餓,倒不如先飽飽的吃一頓!”
“嘿嘿,吃算什麼?如今他們死人一般動彈不得,我可聽說這裡的老闆娘十分年輕貌美,倒不如,嘿嘿嘿……”
滾刀肉這會兒也饞的不行,又想著反正都迷暈了,吃點兒估計也不打緊。剛想說話,旁邊有個人沉聲道:“大事要緊,有了銀子,日後還怕沒得吃喝麼?”
眾人轉念一想,這一家客棧怕不是日進斗金,也都暫時壓下食慾,滿心滿眼只想找銀子!
剛走了幾步,一個地痞忽然驚喜的低呼起來,“銀子!”
眾人正疑惑,這廚房裡頭哪裡來的銀子,可順著一瞧,就見窗戶稜子漏進來幾束月光,照的下頭一長條的東西銀光閃閃,可不正像銀子麼?
那地痞見錢眼開,哪裡還想得了許多,當下伸手就去摸,可一碰就覺不對,怎的這樣薄這樣輕?
正疑惑呢,忽見屋內火光大盛,那人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眾人大叫不好,滾刀肉就從腰裡抽出一把短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