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又要花人家的錢,這算什麼道理?”
就算養頭狼也能熟了,若真有骨氣,就該空著兩隻手出來,自己白手起家去!
如今這芸孃的做派,豈不是吃裡扒外?端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就沒這麼沒有良心的。
芸娘都給她罵傻了,愣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展鴒拍了拍褚錦的手,“稍安毋燥,不是每個人都跟你這樣懂事兒。”
褚錦哼了聲,終於沒忍住,發了個白眼,“我就是瞧不上她這樣兒!”
這哪裡算懂事?只是最起碼的人倫道德,小孩子都懂得知恩圖報的,沒道理你這姑娘這般年紀了還是什麼不曉得!
說著又巴巴的問道:“我起來問你,你那什麼勞什子王郎的,是會打獵還是會種田,或許會打魚、做木匠?”
芸娘聽了皺眉,有些不大高興的道:“他是個讀書人,自有錦繡文章。”
口口聲聲讀書人,好像多麼了不起似的,她偏不稀罕,偏偏就愛夏白那樣的武將!
褚錦冷笑一聲,“既然是尊貴的讀書人,那麼我請問你,他的錦繡文章是能吃還是能喝?炒菜時能當油還是當鹽?天冷了能當皮襖還是棉被?”
芸娘本能的搖頭,剛要說話就被諸錦打斷,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問題,轟的她頭昏眼花,來不及辯駁反應:
“你可會織布?”
搖頭。
“那你可會女紅縫紉洗衣做飯種田種菜?”
搖頭,搖頭,還是搖頭。
褚錦滿面譏諷的道:“感情你們兩個什麼都不會,專等著挖老丈人的牆角,就這樣,還好意思說什麼人家的壞話?做什麼春夢呢!”
她這話說的又急又快,堪稱犀利,直接就把芸娘說哭了。
“你們如何這般世俗?”
展鴒和褚錦:“……”
兩人強忍著噁心,齊齊翻白眼,然後異口同聲理直氣壯的道:“我們就是這麼世俗!”
真清新脫俗的話,有本事你不吃飯睡覺啊!
褚錦越發來勁了,恨不得抬手給這姑娘一悶棍,當場給她打醒了,“你們倒是不俗,整天想著風花雪月,有情飲水飽,日後喝西北風嗎?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樣不是你爹孃賺錢買來的!還什麼王郎讀書?光是他跟人私奔的名聲就夠好了,若要傳出去,誰敢要他當官?也不小了,連個秀才都不是,還指不定考不上考的上呢!你只道科舉是那樣容易的事嗎?十年寒窗苦,三天兩天還好,三年兩年的,他還有功夫跟你整天風花雪月嗎?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外出交際、尋訪名師,哪樣不要錢?”
“你,你們莫要汙衊他,”芸娘給她說的臉都白了,很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不過還是強撐著嘴硬:“我能吃苦!”
展鴒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對,你能吃苦。”
雖然她說的是肯定的話,但誰都能聽出裡頭的諷刺。
才私奔了幾天就在路上病的要死要活,呵呵,還能吃苦呢!
展鴒站起身來,去後廚房拿了一塊從沒用過的乾淨抹布,啪的丟在芸娘面前,面無表情道:“你試試這布。”
臉上還掛著淚珠的芸娘不知她怎麼來了這一出,不過還是本能的伸出指尖摸了摸,旋即皺起眉頭,“這樣粗糙。”
“你還真別嫌棄,”展鴒冷笑道,“既然都決定拋棄一切跟情郎同甘共苦了,且做好準備吧!這不過是市面上的尋常棉布罷了,等閒人家也不捨得時常扯了做衣裳呢!這還算好的,還有更粗糙的麻布棉布,穿慣了柔軟絲綢的你且等著吧!到時候你們沒了銀子就只能穿這樣的!興許連這個都穿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