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奐倒是有點奇怪,謝修南是不是真的佛成這樣了?
他們在濟南待了一週,又去了千佛山和趵突泉。
山東姑娘個子都挺高的,走在路上,謝修南意外地感到了一絲壓力。嚴奐很喜歡春天,但是他又有點生理上的花粉過敏,這幾天噴嚏打的很多,抽紙用了好幾包。
謝修南看了看他,擔心地說:“乾脆去醫院看一下吧?”
嚴奐搖搖頭,說:“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那你不是難受嗎?”謝修南說。
“還沒那麼脆弱。”
“我想划船。”謝修南笑了笑。
嚴奐又抽了一張紙巾,模糊不清地說道:“那就去劃啊。”
兩人去公園裡租了條船,謝修南想了想,說:“電動的?還是腳踩的。”
“電動的吧。”嚴奐說,“懶得動了。”
這個下午沒事情做,黎國興要求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了,屬於嚴奐和謝修南的自由活動時間。某種意義上,這還是一次約會。
嚴奐和謝修南脫下了厚重的冬裝,率先穿上了t恤。嚴奐穿了件白色的,謝修南是黑的。
“黑白無常。”謝修南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走你!”嚴奐推了他一把。
他的手搭在謝修南的肩膀上,觸控到的是一種年輕男人旺盛的生命力。嚴奐沒有把手移開,反而乾脆趁勢半摟住謝修南。謝修南渾身一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嚴奐推上了船。謝修南腳下有點沒站穩,一屁股坐了進去。
嚴奐還站在那兒,壞笑著看他,謝修南沒由來地心裡忽然一跳。
嚴奐也坐了進去。
碼頭上,師傅喊道:“救生衣穿一下。”
“穿了。”嚴奐揮了揮手。
小船破開水面,春日的陽光沒有夏天那麼灼眼,兩人晃晃悠悠地到了湖中央。
風吹過謝修南耳邊的碎髮,嚴奐的指尖好像還殘存了剛剛觸碰到他肩膀時的觸感。
這一刻,嚴奐好像覺得時光靜止了。
世界好安靜,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嚴奐把救生衣給脫了,把手伸到湖水裡,那水並不是非常冷,他看見自己的倒影,然後就被謝修南一把拉了回去。
謝修南皺著眉,說:“你別做危險動作。”
這個時候他又不慫了,有時候嚴奐一點都不覺得謝修南比他小,反而像個非常有擔當的男人。
嚴奐笑了起來,摟住謝修南的脖子,靠在他的頸窩裡,聞到謝修南身上的味道。
“謝修南——”他拉長聲音,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你什麼時候才是我的啊?”
謝修南迷戀地看著他,說:“我現在就是你的。”
嚴奐輕輕搖搖頭,說:“不對。”
他往前湊了湊,嘴唇覆在謝修南的唇邊,笑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才能跟我上床。”
謝修南的耳朵動了動,眼神是第一次閃避不開。
他完全沒有辦法抵抗自己,嚴奐深深地因為這個事實而感到一種顫慄。謝修南大概是真的喜歡他,跟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樣。
謝修南按住嚴奐的肩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認真地跟他接吻。
又兇,又小心翼翼。
謝修南總是讓嚴奐覺得自己養了一隻小豹子。明明彼此都清楚他能輕易地把嚴奐撕成碎片,但還是收起牙齒和爪子,蹭著嚴奐的手在撒嬌。
嚴奐閉起眼睛,感到日光在眼皮上不停地跳動。他飄到天上,又沉進湖裡。對……就這樣,他只有在和謝修南接吻的時候才感覺到這種暈眩。這暈眩經過他面板,潛伏進他的骨骼中。他要重新活過來了,他要告別從前的寒冬。
兩人分開時都有些氣息不穩,謝修南把嚴奐抱在懷裡。
早就過了回去的時間,嚴奐也不急,謝修南更不急。
“回酒店?”嚴奐舔了舔嘴唇,問。
謝修南的心跳聲好大,一下一下地在他耳邊迴響著。
謝修南忽然說:“我們再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啊?”
“送你一本書。”
嚴奐覺得自己大概八輩子都沒來過書店了。
他讀到高中就沒再上學,即使是在學生時代,他也沒來過幾次書店。嚴奐的印象裡,書店就是夏天裡那些書呆子們的好去處。裡面很涼快,大理石的地面上,總有幾個人抱著書坐在地上看。嚴奐站在窗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