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能看見他們的影子。
有什麼好看的?嚴奐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覺得眼花。
謝修南帶他來書店約會,嚴奐卻滿腦子都是他赤裸的身體。
“你給我買的這是些什麼啊?”嚴奐不解地說道。
“這裡面有很多圖畫,沒多少字的。”謝修南說,“我覺得這個還挺有意思的,給你吧。”
其實謝修南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嚴奐的過去,比如,他身上有一種藏也藏不住的匪氣。那是真的在人生的某個階段缺失了教育才會出現的東西。
但是謝修南不會,即使他再落魄,也是跟嚴奐不一樣的。
嚴奐抿了抿嘴唇,還沒說話,就被謝修南搶先道:“我送你的,就一定要看。”
嚴奐愣了一下,轉而笑道:“這麼強硬?那我看好了。”
謝修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我叫你老師吧?”嚴奐結賬的時候回過頭,“老師,這道題怎麼做?你能教教我嗎?”
謝修南:“……”
“怎麼教?”他揚起眉毛,對著嚴奐笑了一下。
嚴奐用指尖勾了一下他的手心,壓低聲音說:“這樣。”
謝修南的眸子沉了沉,他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別鬧,真的。”
他快要成功了,嚴奐想。
謝修南快要是他的了。上次買的岡本還沒有用光,酒店裡的潤滑劑也可以臨時湊合一下。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嚴奐想和謝修南在一起。
謝修南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渴望的人。不吃到嘴,他都快要失眠了。
他把謝修南給他買的書放在塑膠袋裡,一隻手拎著,一隻手被謝修南握住,快樂地上了一輛公交車。
春光正好呀,讀什麼書?嚴奐一邊想,一邊開啟那本書,放在膝蓋上攤開看。
他看見一隻叫做傑克的兔子……以及……一大片深綠色的森林。
“多多。”謝修南喊了他一聲。
“嗯?”嚴奐不自覺地抬起頭來。
謝修南湊了過來,一隻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而此時,他們坐的那輛公交車正好穿過了一小節隧道。窗子開啟,風吹過來,傑克進入了新的樂園,日光消失了片刻,又重新出現。
謝修南說:“等會就是你的,彆著急了,全部都是你的,好不好?”
四月十八,濟南,這個吻和其他很多東西混雜在一起,像一首未讀的情詩。
那真是嚴奐所能體會到的最美好的春日。
春夏交接,嚴奐的這場戀愛終於到了最美好的部分。
前兩天他和謝修南甚至都沒怎麼出過房間,不,他都沒怎麼下過床。
對於某個忽然釋放天性的人來說,其實他表現的還不賴,可能有點太好了。
嚴奐想著想著,又有點想笑。
他在浴室裡放了一浴缸的水,弄出了很多白色的泡泡。嚴奐坐在一堆泡泡裡,感覺自己有點神經質。他看見水面上有自己的影子,然後好像又見到了謝修南笑臉。
他被嚴奐打發著去買零食,如果不是這樣,可能兩人又滾上了床。
太墮落了。嚴奐在心裡想,他太墮落了,謝修南也被他帶著墮落了,所以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彷彿眼睜睜地看著謝修南是被他拉下地獄的天使。
他有點自私,一邊犯罪又一邊自首。
嚴奐洗完澡,穿好衣服吹了頭髮,放在一邊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黎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