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扶,道:“不必多禮。”
趙甄不僅學問好,還長得一表人才,俊雅不凡,氣度從容又沉穩,一看就是出身不俗的人中龍鳳。
高知縣道:“這位可是你的弟弟?他說昨晚你去等過他,又送他離開,可是真的?”
趙甄應道:“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我昨晚也確實在距離折柳亭不遠的岔路口等過他,然後一直送他回了他的住處。”
眾人聽他承認,不由在心裡噓了一聲,大約是想,雖然趙澤是庶子,但兩人畢竟還是親兄弟啊。
但他接著又說:“不過,我站的位置,因為有樹木遮掩,並不能看到折柳亭裡的詳情,即使趙澤推了曹兄,我也並不能看到。”
曹全馬上附和:“對,對啊。”
趙澤驚訝地看向趙甄,眼底有些受傷的情緒,但是他很快就把那份受傷掩蓋住了。
高知縣於是轉向趙澤,道:“也就是無人可以證明你沒有推曹生,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澤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甄已經又說道:“大人,雖然學生沒有看到趙澤是否有推曹兄,但學生有證據證明曹兄是自己跌下去的,並不是趙澤推了他。”
因為他這話,大家都震驚地看向了他,開始竊竊私語。
“哦?如何證明?”高知縣問道。
趙甄說道:“還請大人,老師,諸位同窗,隨我到折柳亭去看看,馬上就能看出問題。”
因為他在書院裡雖然年紀算不得大,卻是最受人矚目和尊重的人,眾人便也沒有質疑他的話,連高知縣和常啟東也起身要去折柳亭重新看情況。
在去之前,趙甄讓了曹全去把曹一鳴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曹全遲疑了一下,才去把曹一鳴的鞋子脫了,趙甄讓他拿著那個鞋子,然後眾人一起往折柳亭而去。
趙澤因為還沒有擺脫嫌疑,便是被兩個衙役給押著過去的。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不過並不炎熱,眾人到了折柳亭,折柳亭這裡是命案現場,此時有兩個衙役和兩個書院僕役守在外面。
眾人並沒有被允許上亭子,只有趙甄帶著高知縣上去了,趙甄讓曹全把曹一鳴的靴子給他,他將靴子底展示給大家看,說:“這是曹兄的靴子,靴底上有一層肉呼呼的油,還有菜汁,非常清楚。”
大家都點頭,因為曹一鳴從亭子上摔下去死了後是被抬走的,之後腳便沒走過路,靴底上沾上的油和菜汁非常明顯。
昨晚曹一鳴在亭子裡吃東西,擺了一盤豬嘴肉,一盤豬耳朵,一盤煮毛豆,還有一壺酒,趙澤當時將這些都掃到了地上,曹一鳴在地上走,便踩了肉和毛豆,所以靴底沾上了油和毛豆的汁水。
因為這裡是案發現場,亭子裡的冷盤並沒有被打掃,眾人站在亭子下面也可以看到上面一片狼藉的模樣。
趙甄又對趙澤說:“你把你的鞋子脫給我。”
趙澤愣了一下,才掙脫衙役的手,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只穿著棉布襪站在地上。
眾人看去,發現他穿的是蒲草鞋,蒲草鞋一向是下等人才穿的,之前誰也沒看趙澤的腳,幾乎無人發現此事。
趙甄接過了衙役傳過來的趙澤的鞋,翻過來給高知縣看,高知縣看到鞋底也有油,雖然這些油已經黏上了塵土,但依然看得到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