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先撒上一把鹽,隨即將三根香插在鹽上。
之後以火柴點火,燃起三根香。
點香後,他退後兩步到室內,眼睛始終盯著那從回魂香上梟梟而上的煙氣。
子鶴挪了一步,站在少年跟前,雖然仍有些緊張,卻更多好奇的順著少年的目光,朝著那曲曲折折向上的煙氣打量。
沒看出什麼來,就是普通的回魂香啊。
“這是做什麼?”子鶴一邊戒備的觀察著四周,一邊開口問道。
少年回頭看了子鶴一眼,猶豫了下,才開口道:
“回魂香對鬼魂來說是供奉,這附近若有鬼魂,必然過來吸食香奉,原本自然曲折向上的煙氣就會——”
少年原本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已不需他再說什麼,大家已經看到。
只見原本嫋嫋曲折向上的三縷煙氣突然有一根繃直,如白色立棍般,筆直向上升起。
原本慢條斯理燃燒著的回魂香也突然像有人在邊上吹風一般,以邊上兩根回魂香一倍的速度在燃燒著,眨眼間香頭的火點就向下移了半指距離。
這少年還有救嗎?
子鶴才因為少年突然闖入而分神、逐漸變淡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他手指一瞬間發涼,再朝著那鏡面望去,便有一團模糊不清的曲折光影在鏡子上飄動,彷彿是鏡面上突然被蒙上一小團霧氣般。
是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就在靠近窗邊時,褲兜裡揣著的酒壺裡突然發出一聲很微弱的碰撞聲。
皺眉伸手握住酒壺,他很清楚這酒壺只是裝他殘魂的一個器物,連法器都算不上,因為在老觀主房間的陣內,配合上一張符紙,才有困魂的作用。
而酒壺被那偷壺的女人帶出老觀主房間的瞬間,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只是個普通的老物而已。
普通的酒壺是不可能自己動起來的,他伸手握住它時,果然沒有產生任何奇怪的感覺。
可那異聲絕對真實,不可能是他聽錯。
轉念一想,他立即憶起酒壺裡被他丟進去的那塊兒、山狗討到封后,作為答謝,一定要送給他的那塊兒破鐵。
不及細想,他手指在酒壺裡一捻,就將那塊兒金屬搓出酒壺,捏在指尖。
竟微微發熱。
翻手使那鐵塊兒攤在掌心,有一縷微弱的淺白色煙氣在那鐵片兒上縈繞——這不知是什麼金屬的東西上,竟附著著什麼人的一絲魂氣。
莫名心有靈犀,他微微眯起眼睛。
輕輕吸食,那絲縷魂氣居然真的順著他的吸力,湧進鼻腔,隨即滲透進入到他被老觀主修復的殘魂之中。
與吸食前面三個生魂完全不同的感覺,讓子鶴整個人一個激靈,有股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心裡莫名生出股淡淡的憂傷。
吸食了三個生魂加一個古董上的一絲邪氣,才在右腳和左腳小指上染上紅色。
可他僅僅只是吸食了這莫名金屬上的一絲魂氣,就染紅了整個左腳和小半腳腕。
這金屬片兒……
就在他疑惑這金屬片兒是什麼的片刻,自己的殘魂已完全將那絲魂氣吸收。
一段屬於這絲魂氣的記憶湧上心頭,子鶴情不自禁的睜大雙眼——這一晚,不知是第幾次,他被自己接受到的全新認知,驚的體無完膚:
……
那段記憶,屬於一個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孩子。
大風捲雪,拍的人幾乎睜不開雙眼。
一個男人站在孩子面前,於風雪中穿著一身灰白相見的道袍,長髮挽髻,卻被風雪吹亂,揚在腦後。
可即便形容狼狽,男人面上的表情卻始終平和、淡然、從容。
是胸有成竹的俊逸之風,是頂天立地的偉岸自信。
他也被風雪打的微微眯起眼,頰邊有傷口已不再滲血。
“你跟著我學。”他一邊緩步前行,一邊轉頭對身邊的孩子說。
孩子點了點頭。
儘管在大風雪中他已經被凍的快要失去知覺,竭盡全力的跟著男人已是舉步維艱,但他仍倔強點頭,努力睜大眼,要看清男人的動作。
男人隨即快速的捏了個手訣,口中唸叨:“咄!”
手訣捏畢,
低喝聲歇,
男人身週一米範圍內的雪花卻似被什麼氣流衝擊,一齊朝著四周震開了下。
他聲音並不大,動作也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