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五個人彷彿站在一座孤島,與世隔絕,被黑暗包裹著。
四周除了風,好像只有無邊的寂靜。
攝像大哥嚥著口水,冒著冷汗,仍在堅持著。
世上最敬業的攝像,大概也無外乎如此了。
用生命,和自己的世界觀,在冒險工作著。
烏雲在這個時候,彷彿變得薄了一些,隱約有月光照出,讓世界變得亮了一點點。
可這樣迷濛的世界,突然多了許多影影綽綽的東西,讓人難以辨認,靜立在黑暗中,彷彿無數鬼魂,在盯視著你。
讓人反而更覺得心慌。
攝像機鏡頭裡,子鶴掏出養陰棺。
黑色的木匣子向外冒著寒氣,黑色的木質,不透光不反光,讓人覺得無比邪惡。
當養陰棺一拿出,便與李倦深產生了聯絡。
證明李倦深,的確是大師兄的轉世,沒有差錯。
趙胤站在對站著的李、張二人兩步外,拉著兩位攝像師也退後了兩步。
趙胤將殄官錘握的死緊,另一手捏著手電筒,時不時關注著四周的變化,守護著子鶴,防止他在做事時,被幹擾和影響。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子鶴彷彿要做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尤其當他和大鬍子站在一起,面對面,托起木盒時……要舉行什麼儀式般的氛圍太濃重。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緊張的盯著螢幕,既擔心自己眨眼睛錯過什麼關鍵鏡頭;
又擔心這是導演的陷阱,在大家專心致志屏息凝神時,螢幕上會突然跳出一張鬼臉,嚇的人生活不能自理。
很多人用手擋住臉,眼睛卻瞪的溜圓兒,從指縫間死死盯著螢幕裡‘丁一墨’手上的木盒。
當大家看到一股可視的黑色濃霧,在子鶴開啟木盒,伸手朝著木盒撈抓時,都感到了驚異。
【臥槽?還有特效?】
【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支撐直播時秒配特效了?】
【怎麼做到的?是魔術嗎?】
就在大家感慨之際,子鶴另一隻手朝著李倦深額頭探去。
在李倦深皺著眉頭,緊張的在大冷天冒汗時,子鶴手指顫抖著,開始用力而緩慢的往外拉。
“啊……”李倦深喉間忍耐不住發出低啞的吼聲,彷彿在用盡全力,忍耐著什麼。
所有能看到直播的人都攥緊了拳頭,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不來源於黑暗的環境,和鬼怪、屍體,源於對李倦深的關心和擔心。
【這特麼演技……我真的震驚了!這個大鬍子是誰啊!我c……】
【天啊,看著這個大鬍子的表情,我汗都跟著下來了,感覺老疼了!】
【我的天啊,我手捏著電腦桌,手指都捏白了,自己都沒注意。太緊張了!】
【臥槽,感覺疼死了啊……這人演技炸裂啊!!】
在眾人緊繃的情緒中,幾秒鐘彷彿被延長到無限。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出汗,在緊張,在屏息繃著,怕出事。
可不過喘一口氣兒的工夫,子鶴已經快速收回手,將之間一絲看不見的白氣,按進了養陰棺。
李倦深後退一步,趙胤則快速上前,一邊扶住對方肩膀,一邊扯著李倦深往後倒退出三四步才停下。
下一刻,他扯出一張紙符,在殄官錘上扯出一絲靈氣後,注入到紙符中,咬破自己手指,一點殷紅滲透進紙符,他轉手一捻,便將變黃的紙符拍在了李倦深的額心。
下一刻,那張紙符化成會飛,迅速消失,而蘊含在紙符中的滋養力量,卻已灌注入李倦深靈魂之中,將他受損了一滴滴的魂魄,補養好了。
“感覺怎麼樣?”趙胤低聲問道。
“還好。”李倦深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針在腦袋裡抽了一管兒腦髓般,疼的翻天。
可那疼卻又瞬間消失,在此刻感受起來,彷彿方才只是一個夢。
他揉了揉腦袋,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好像也沒有失去什麼記憶的樣子。
趙胤瞧著李倦深沒事,舒了一口氣。
攝像師張鵬看著趙胤拍紙符的動作一氣呵成,熟稔的彷彿每天都在練習一般。
這……這人這手法,有點兒專業啊。
攝像大哥們沒來得及感慨太久,下一幕他見到的一切,將徹底扭轉他的人生觀。
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