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頭,說罷這話,就跨過卞卓髒兮兮的門檻,推開卞卓被砸爛的門,走出去了。
卞卓的手指頭到底沒敢按下拍照鍵,生生看著三人就這樣如來時一般,又離開了他的住處。
他抿著唇,微微顫抖著,慢慢垂下手臂,看著自己手機裡的拍照介面。
許久後,他苦笑著想:雖然收到了直播平臺的簽約通知,但……自己真的還敢繼續播下去嗎?
這幾天……他就沒直播什麼……對他自己有利的事兒。
不是直播自己被鬼嚇的半死,就是直播自己差點上吊……
這……這也是有後遺症的啊……一想到直播,他就……他就覺得自己可能要出事兒……
人生為何如此……如此悲慘啊!
心心念唸的簽約啊,好不容易可以簽約了,偏偏直播又成了自己最大的心病。
卞卓捏著手裡的手機,一遍遍品嚐著生命的苦澀。
他真的苦……
他怎麼這麼倒黴!
苦去半條命去!嗚嗚……
……
三對大長腿踩著舊樓道里的灰塵,穿過堆積了各種雜物的走道。
李倦深揉著太陽穴,依舊走在最後,望著前面兩個人的頭頂,心裡百般思緒,又一次的不能平靜。
很多事情,雖然不可思議,但……還是發生了啊!
待到了樓下吉普車邊,李倦深開口問趙胤和子鶴,“卞卓這個燃壽燈既然找到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要找子鶴說的那個什麼燃壽生死局的佈局人,是不是可以確定就在卞卓當晚的三個病友之中了?
子鶴卻搖了搖頭,一邊拉開後排車門,一邊道:“雖然可能性很大,但也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卞卓就是燃壽燈。得找到佈局之人的凶宅,找到了燃壽風水局的佈局所在才行。……我們得先回醫院,我要去見見卞卓那三位病房室友!”
局眼不在卞卓身上,佈局之人可能是將局眼放在凶宅風水局上,靠皮影蟲來操控卞卓成為燃壽燈。
但……也有可能卞卓只是個障眼法——萬事沒有最終徹底確認,都不能貿然下定論。
子鶴坐進車內,他得找到支撐整個風水局的那個附著了自己魂氣的東西,才能確定這個風水局的一切。
趙胤聽到子鶴的話,拽副駕位置車門的手頓了下。
他轉頭望向子鶴,眼神裡透著滿意的情緒,彷彿是對子鶴的謹慎和‘不妄論’‘不妄斷’很是認可。
他抿成直線的嘴唇微微浮現出一個幾不可查的弧度,隨即一把拽開車門,利落的坐上車,濃眉舒展。
原本幽深威嚴的雙眼,瑩潤著一絲欣慰。
……
李倦深坐上車,不得不在鼻子下面又抹了不少清涼油。
打起精神,在這個對他來說格外艱難的一天裡,繼續充當著司機。
一腳油門,吉普車再次駛向濱海第一人民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皮影蟲:是誰說老子是鼻涕蟲的?來!出來我們聊聊!
喵嗷嗚……【修】
9月12日。
【姓名:王府園, 511床病人。住院原因:腹溝疝氣手術。死亡時間:12點03分。死因:心臟驟停。】
【姓名:劉惠,631床病人。住院原因:食物過敏。死亡時間:12點52分。死因:心臟驟停。】
【姓名:喬德元, 803床病人。住院原因:肝癌手術。死亡時間:12點58分。死因:心臟驟停。】
濱海第一人民醫院, 死亡仍在繼續……
……
四人間,701病房。
“昨天與你同住病房的年輕人, 你還記得嗎?”周山穿著一身制服, 身邊跟著一位同樣穿著警員制服的記錄員,埋頭登記著他們說的話。
病床上的女性病人一頭白髮梳理的非常整潔, 柔順而知性。
雖然纏綿病榻,面色有些蒼白, 但表情和眼神都透著股精氣神兒, 一看就是老知識分子。
那股儒雅氣質, 和管理者的強勢,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人一生做的所有事,都最終變成氣質, 揉進面容裡。
從眉宇間,從面上皺紋裡, 都看的出來。
“記得,他說他是做直播的。現在年輕人賺錢的方式多,我們這些老年人也不太能懂了。他是出了什麼事嗎?”老太太叫付慧, 在譚山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