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等我變強了,就去把您的肩頭火搶回來。”子鶴卻皺起眉,話音凌厲。
灰袍道裝男人雙目淡然,盯著子鶴許久,才如囈語般呢喃:“我願你平順一生,不要太強,也免去生死劫煞的苦楚。”
子鶴有些不明白,還待要問,男人卻掏出一個嶄新的鐵盒,遞到了他手裡。
得到禮物的子鶴瞬間忘記了師傅剛才的話,低頭擺弄著,口中問道:“師傅,這個盒子怎麼開啟啊?”
“等到那一天,你自然會開啟它。”男人俊朗無匹,卻清淡寡語的臉上,慢慢掛起一個笑容。
他待子鶴,總是這樣溫柔著,眼底卻又有隱忍不發的情感。
子鶴有時覺得幸福,有時覺得疑惑。
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比子鶴高許多、年長許多的童子走過來,先拜過師傅,隨即一把拉住子鶴。
“走啦!不要偷懶,小九!”
被稱為‘小九’的子鶴被從師傅身邊拽起身,有些不情不願的看向灰袍道裝男人。
“與你六師兄去寫符吧。”男人點了點頭,隨即便低頭飲茶,不再言語。
子鶴只得與六師兄一起行禮,隨即一前一後離開了。
走上轉角的羊腸小道,子鶴一把甩開六師兄的手,邁開大步自己先跑了。
六師兄哼了一聲,邁開大步又追了上去。
穿過高樹遮蔽間的小路,來到寬闊地,陽光一瞬間灑滿子鶴一身。
而他身後的六師兄,身著一身淺灰色道袍,頭頂束髻,已有少年模樣。
六師兄被陽光照的微微閉眼,待他適應了強光,微微顰著眉睜開眼睛時,便可看出,這正是之前一段記憶裡,被子鶴定在大樹上,定身吸魂,煉成銅甲屍的人……
六師兄還想拉著子鶴到屋內寫符,子鶴卻甩開對方,“張子列,你別管我。”
說罷,走到開闊地一角,樹蔭下的小木桌邊,捏起毛筆,兀自寫起符籙來。
可他一張符籙寫了十幾遍,卻始終無法發揮作用。
於是越寫越是煩躁,越寫越是氣怒。
突然,一隻手從他肩後出現,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筆。
不待他扭頭髮作,身後之人已經抓著他雙肩,將他給舉了起來。
直舉到頭頂。
子鶴被舉的高高的,能穿過雲霧,看到遠處向山下的曲折小路,和山上蔥蔥郁郁的樹叢……
“大師兄……”他雖然沒有回頭,卻似知道舉著自己的人是誰,開口喚道。
大師兄並沒有放下他,反而將他舉過肩頭,讓子鶴騎在了他肩上——如長兄對待最小的弟弟般,爽朗又熱情。
“正氣符你就別再寫了,等過幾年再說吧。走,我又發現一個鳥窩,還有一隻病弱的小猴子,我帶你去看看。”大師兄說罷,邁著大步便朝著山腰往下走去。
子鶴雙手放在大師兄頭頂的髮髻上,抬頭望遠,心裡有幾分喜悅。
雖然是走山路,大師兄卻走的又快又穩。
待穿過雲霧,走過小道,撥開樹枝,他們來到山腰上一處殘亭邊。
“看見前面那亭子裡的瘦弱猴子了嗎?我今天撿到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大師兄說著,這才將子鶴放了下來。
子鶴雙腳落地後,回身仰頭,藉著穿過殘亭的陽光,看到了大師兄的臉。
明明高大強壯的男人,臉上的絡腮鬍剃的乾乾淨淨,露出的卻是一張娃娃臉。
劍眉鋒利而勇決,偏偏面頰有肉微圓,嘴唇紅潤,即便是不笑的時候,嘴角也自然上翹。
更破壞他悍勇之氣的,是他那雙杏目,圓溜溜的黑白分明,看人時,透著水光瀲灩——另人望之,難生出畏懼之心。】
是夜,多寶閣櫃子上多擺放了一個打不開的不規則鐵盒。
隔著窗簾,窗外的月光被遮擋了大半。
昏暗的房間大床上,子鶴翻來覆去的翻身。
睡的並不踏實。
……
……
……
隔日一大早,臨海藍灣小區,海邊第一排,6棟01室的房門開啟。
大狗金子吃飽了,朝著沒怎麼睡好的小主人趙胤猛搖尾巴。
趙胤抬起頭,站在院子裡朝著海平面的方向遠眺。
他微微轉頭,將面前能看到的所有景象收入眼底。
定魂符除了定魂外,還有醒魂的作用——有時,甚至可以使人回覆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