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嘯有些受寵若驚,他半起身,從曲一弦手裡接過水杯。
曲一弦初來西北那年,權嘯已經在古玩圈混出了點名堂。真要論資排輩,曲一弦還算是他的小輩。
但小曲爺的名號在西北實在響亮,甚至一度是西北環線最熱門的談資。
她是彭深車隊裡唯一的女領隊,也是星輝救援隊的第一主力。承她恩情的人數不勝數,權嘯多年前也輾轉地受過她的恩惠。
這種人情面前,別提輩分了,這茶都該是他先敬曲一弦的。
“袁野跟我打聽過一些,我說得也七零八落的,什麼說了什麼沒說自己都記得不清楚。不如小曲爺你想知道什麼就問什麼?”權嘯放下茶杯,坐姿拘謹:“就跟你說得一樣,我擔心沈芝芝,你瞭解項曉龍,說起來都是同一件事。”
曲一弦覺得有些好笑。
袁野口中的權嘯氣性大,回個話也要夾槍帶棒地擠兌他。結果到了她面前,溫順得跟只小奶狗似的。
她給自己也倒了杯水,理了理思路,問:“我聽袁野說,你想沾勾雲玉佩的光發點小財,所以一直和項曉龍保持聯絡。那現在呢,你還聯絡得上他嗎?”
“聯絡不上。”權嘯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上項曉龍的電話號碼,當著兩人的面撥了過去。
短暫的接通等待後,響起的是機械女聲的空號提醒。
曲一弦挑眉,不動聲色地和傅尋對視了一眼。
她低頭,抿了口半溫的開水,問:“東家行的老闆是不是說過項曉龍不懂行的話?你跟他接觸過,又是從沈芝芝那拿的聯絡方式,就單純只是碰了個面,什麼都沒聊?”
權嘯覷眼看向曲一弦,說:“東家行老闆是說過這句話,他當時的原話我記不清了,大概意思是說,項曉龍只知道這塊玉是寶貝,不缺市場。但對勾雲玉佩的具體價值卻不是很瞭解,而且像這種上了年紀的珍品,我們行裡的人哪個不儲存得好好的,生怕見光啐了。項曉龍那天,只拿了塊布包著,直接塞口袋的。”
想了想,權嘯又補充:“……我記得東家行老闆說,他當時多問了一句這枚玉佩的來歷,不想,項曉龍當時就翻臉了,挺不高興的。”
曲一弦若有所思的了半晌,側目看他:“那你和項曉龍之間都有哪些交集?”
權嘯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跟沈芝芝的關係,兩位應該也有所耳聞。沈芝芝剛入行的時候跟過我一陣,這些年藕斷絲連的,一直沒斷乾淨。她當我是朋友,是知己,我也當她是紅顏,項曉龍這事就是她跟我說的。”
“項曉龍也是她的熟客,這個……小曲爺你知道吧?”
曲一弦點點頭,下意識想去摸煙盒,摸到一半想起今晚借煙發生的意外,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她表情一陰沉,權嘯難免多想。
曲一弦雖然叫小曲爺,本質上卻還是個女人,估計很看不慣男人尋花問柳的作風。他悄咪咪打量了眼傅尋,心頭不禁泛起嘀咕。
這兩位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跟項曉龍的聯絡就是沈芝芝,勾雲玉佩被項曉龍脫手後,整個敦煌眼熱的人不少。東家行,最初傳出勾雲玉佩訊息的那家鑑定行,幾天前已經關門了。外頭傳得神乎其神的,說是東家行的老闆被人抓走了。不過現在是法制社會,誰敢青天白日的就把人扣走,我個人估計啊東家行的老闆是出去避風頭了。”權嘯說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曲一弦消化了數秒,摸了摸下巴,說:“項曉龍的事,我想問的,目前就這些。但保不齊後面又有補充,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再來一趟。”
權嘯擦了擦額頭,連連點頭:“沒問題的,反正我一直在敦煌,傅先生和小曲爺有需要的話,直接招呼一聲就行。”
這個回答,曲一弦挺滿意的。
她瞥了眼傅尋,見他已經坐回桌前看資料,絲毫不關心他們談話的內容,也意識到不用久留權嘯。
她笑了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袁野挺想見你的,但可惜。他的輪胎被扎漏了,過不來。聽說扎漏他輪胎的玩意是硬貨,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權嘯點點頭,他思索了幾秒,似組織了下語言:“我猜測是都蘭古墓又被盜了。熱河都蘭有古墓群不是什麼秘密,尤其都蘭古墓最著名的九層妖樓,只挖掘保護了兩層,其餘的都還深埋在地底。雖然有政府派人保護,但盜墓賊就是幹這行的,從哪打個洞就能進墓葬,那些保護形同虛設。”
話說到了這,他一時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