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別來無恙。”
傅尋抽了口煙,給他遞去打火機。
等裴於亮接過,他似不經意般,目光落入車內。
副駕坐著雙手被反綁在座椅後的江允,她神色鎮定,見到傅尋時眼神裡透露出一絲驚喜,似有話要說,又礙於裴於亮在身側,躊躇著不知是否開口。
傅尋大略掃了她幾眼,確認她沒受傷,猜測裴於亮對她還算客氣。
他輕撣了撣菸灰,似笑非笑道“誰說無恙?你請走我的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他既開門見山,裴於亮笑了笑,把打火機遞回去“我要是先跟傅先生打聲招呼,恐怕連面都見不上?”
傅尋不願與他多周旋,垂眸,目光落向後座緊閉的車窗,微微一定,旋即情緒不明地調轉視線,看向遠處的巡洋艦“南江那筆賬你我至今沒算清,如今你又背上了沈芝芝的人命官司,區區一枚勾雲玉佩,應該不值當?”
裴於亮輕笑一聲,隔著煙霧,他鬢角的疤痕淡化,臉上的兇相隱約隔上了一層面具,顯得溫和不少“我借你的名頭生事,你讓我在南江混不下去;我順走了你的玉佩,你讓我過了那麼多年見不得光的日子;傅先生,如今玉佩在你那,於你還有什麼損失?”
他咬著煙,敲了敲方向盤,說“勾雲玉佩價值千萬,我都被逼上絕路了,眼下放棄了更不值當。”
“我看在傅先生的面子上,也不為難小曲爺。只要她把玉佩拱手相讓,替我尋條生路……”裴於亮一頓,手拎著姜允的後領一提,毫無憐香惜玉地將她從副駕拖過來狠狠地壓在方向盤上。
江允吃痛,劇烈掙扎。
裴於亮手勁一收,摁著江允的後腦勺往方向盤上一撞,直撞得車鳴聲斷續響了兩聲,他才鬆了手,笑眯眯道“人,你領走。我到時,還有重謝。”
傅尋冷笑,開口時聲音低沉,似有不屑“玉佩可以,她不行。”
裴於亮諷笑了兩聲,眼睛微眯,淡聲道“傅先生不用急著拒絕我,我說的重謝,是真的重謝,你怕是做不了她的主。”
江允生怕傅尋會錯意錯過良機,也顧不上疼了,張嘴就是“裴於亮知道我姐失蹤的內幕,你告訴曲一弦……啊!”
她話未說完,被裴於亮掐住脖頸摜至座椅“哪有你說話的份?再多句嘴,老子立馬崩了你。”
江允不敢說話了,她憋著淚,可憐巴巴地看向傅尋,無聲求助。
傅尋只當沒看見她求助的眼神,悶頭抽了口煙,問“怎麼交易?”
裴於亮怪笑一聲,似有些得意“我犯了事,國內混不下去。想請小嫂子幫個忙,領我走沙漠,從西藏出,離開這。”
“等我安全離開,人立刻放了,半點不耽誤。”
傅尋沒立刻回答。
火星已卷至指尖,他鬆手,鞋底一踏,碾熄了菸頭。
半晌,他抬眼,眸色深深道“我是做不了這個主,得回去跟她商量下。”
他下巴微抬,指了指和巡洋艦維持對峙局面的那兩輛越野“該撤的撤了,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玉佩在我手裡,我不答應就沒財產損失;至於江允,她是自己失蹤在鳴沙山,救與不救於我也沒名譽損失……”傅尋一頓,再開口時,語氣裡含了幾分冷厲肅殺,沉沉如霜“江沅失蹤更是陳年舊案,你把人扣死了,我知情不報,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消失在沙漠裡,於我,更沒有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