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得沒有一絲空隙。
傅尋往後調了調座椅間距,接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裴於亮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寧願捨棄你這的便捷,不惜涉險多繞遠路也要到達國界線。這個局他謀劃了這麼久,不至於連物資補給這麼重要的事也沒想到。這條路上,他一定掐算著位置儲存了物資,你費多少心思也沒用。”
他傾身,展開那張地形圖遞給她看:“我是尾車,盯著我的人少些。一路過來,我留心記了路和地形。”
傅尋指了指鳴沙山那座大沙山:“這裡是裴於亮的設伏點,按他這幾頓餐飯的配置,這條路上應該還有幾個預先準備好的座標點,或設陷阱,或儲存了物資。你覺得你是在挑起矛盾,裴於亮也許也樂於看見你挑起矛盾。”
“樂於?”曲一弦不解:“他不該最怕車隊不和,窩裡鬥能有……”什麼好結果啊。
她忽然想到什麼,及時住了嘴。
這幾人,全是半路搭夥合作的,哪能算一窩的?
板寸和尚峰並不全聽他的,他們原先一直跟著自家老大聽權嘯的。權嘯背信棄義在先,老大叛變在後,他們這才跟著易主,被裴於亮使喚。
想明白這點,曲一弦也不意外傅尋會有這種推算了。
這一路山高水遠,裴於亮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麼會願意帶著那麼多累贅拖累自己?越靠近國界線,物資補給就越有限,他怕是恨不得曲一弦能和板寸尚峰吵起來,鬧個兩敗俱傷。
傅尋見她反應過來了,那雙眼,含著笑,越發黑亮。
相比之下,曲一弦就顯得沮喪多了:“那裴於亮如果打定主意不願意橫生枝節,趁補給這事給顧厭報信不就行不通了?”
現在看來,連補給物資都無法奢望了,何談報信。
“物資共享不實際,眼下這樣,裴於亮估計也不會願意讓我們去城區補給。”曲一弦擰眉,有些不太樂觀:“巡洋艦沒油了,難道上裴於亮的車?”
那太被動。
別說引裴於亮去軍事要塞了,她就是想多走一步的自由也沒了。
“按原計劃。”傅尋指點她:“先拋一輛他們的車,縮減可用車輛。”
“補給這事得看運氣,你明天下午留心些,探探尚峰車上還有多少可用物資。如果物資不多,說明離裴於亮下一個補給點很近了。”
“你得想方設法,讓他去不了補給點。當然,也別太刻意,裴於亮精於算計,未必看不出這點小伎倆。你有二心這事,他知道,也有一個容忍的範圍,超出範圍可就得不償失了。”
正事聊到這,也差不多了。
傅尋攬著曲一弦的腰,微抬下巴,指了指儲物盒裡的那包香菸:“給我點根菸。”
曲一弦從煙盒裡抽了根菸湊到他唇邊,見他拿起打火機,十分上道地往方向盤上一靠,擋住尚峰的窺視。
那張地形圖,被她三兩下撕下,盤捲起一角,湊到那簇火焰上,燎上火。
待它快燒至灰燼時,隨手扔進鋪了一層水的菸灰罐裡。
她做得太熟練,傅尋看著,忍不住低笑:“有燒紙的習慣?”
曲一弦看著那張地形圖燒了個乾淨,才道:“你不該問我有沒有坐男人大腿的習慣?”
她笑眯眯的又坐近了些,問:“會不會表現得太刻意了?”
她問的是在裴於亮和他眼線前刻意表現的情侶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