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下一句又把他安排上了:“我得回敦煌一趟,你正好也休整下。住宿我幫你解決,酒店三星以上,堪比迪拜的七星酒店。”
傅尋忍了忍,沒忍住:“你對七星酒店,是不是有誤解,嗯?”
當然,三小時後他就知道了,對七星酒店有誤解的,是他。
袁野收到訊息,提前拔營。
他手腳麻利,留在營地的又大多是車隊的人,三兩下就把帳篷拆了個七七八八。
剩下的,裝車的裝車,掃尾的掃尾,一切井然有序。
曲一弦回到營地時,袁野已經收拾好了,就在路邊等她。
見沒她什麼事,曲一弦連車都沒下,手肘挎在車窗上,等袁野過來。
有風徐徐,把她鬢間未勾至耳後的那縷髮絲吹得直搔她的下巴。她眯眼,在越發炙熱的陽光下,打量著眼前這片臨時駐紮過二十五人的營地——除了地面有被掃平的痕跡,沒殘餘任何生活垃圾。
她滿意地伸出手,摸了摸袁野的狗頭。
袁野冷不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摸頭,臊得耳根都紅了,捋著頭髮,滿臉抗議:“我的髮際線都是被你給捋禿的!”
“捋禿了,小爺就給你買頂假髮,又不是負責不起。”她壞心眼的,又摸了一把。眼看著袁野就快炸毛了,她招手,示意:“快上車。”
袁野不敢。
他做賊一樣,悄悄地覷了眼傅尋。
他這動作雖然隱蔽,但曲一弦時刻留意著他的變化,自然發現了。
她循著袁野的目光看向傅尋,微微的,挑了下眉。
袁野這兩天的變化,她不是沒感覺。
只是時機不合適,曲一弦找不到機會去問他。
此刻心裡一酸,拈醋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禮貌了?讓你上車就上車!”放完話,她轉頭,笑眯眯地:“傅先生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是吧?”
傅尋勾了勾唇,回了句:“我是不小氣,但我挺記仇的。”
曲一弦深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所謂:“那就全記我賬上,債多不愁。”
——
回程敦煌,照例是曲一弦負責帶路。
不用找人自然不必再走能把人的肺都顛出來的戈壁沙丘,曲一弦給傅尋指了條最近的小道,只要翻過前面那座沙丘,很快就能駛上國道。
等上了柏油路,車身平穩。
曲一弦開窗伸了個懶腰,松泛松泛這兩日被顛散了的筋骨。
袁野在後座,默默提醒:“曲爺,開著空調呢。”
“我知道。”她藉著後視鏡睨了袁野一眼,說:“手太長,不開窗我怎麼伸展得開?”
行行行,您老說什麼都有道理。
袁野閉上嘴,把外套往臉上一蓋,眼見不見為淨。
他這麼一打岔,倒是讓曲一弦想起一件事來,要不說靈感這東西玄妙呢。
她撥弄著吹風口的風葉,問傅尋:“你晚上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她側身,指了指後座在鬧脾氣的小朋友,“我和袁野請你。”
話落,想起今晚還要給彭深接風洗塵,又補充一句:“還有一位我的朋友。”
傅尋思索了幾秒,答:“我今晚有約了。”
也不算騙她,他先答應的袁野。
曲一弦聞言,頓覺可惜。
她原本的算盤是,難得和袁野平攤一次,順便把他請了,不過多一張嘴而已。人情既了,賓主盡歡啊。
不料,他有約了。
她斜了傅尋一眼,問:“約哪了?沙洲夜市?”
沙洲夜市就跟每個旅遊城市的“古街”“老街”“美食一條街”一樣,吸引外地遊客。
倒不是完全否定它,只是對曲一弦這種在當地待久了的人而言,沙洲夜市多少有點針對遊客的商業性質。
“不是。”傅尋否認。
怕她多問,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去年那次沙漠救援你還沒講完。”
去年?沙漠救援?
“哦……”曲一弦想起來,“那人是跟著朋友進沙漠抓蠍子失蹤的。”
荀海超的救援失敗對她不是完全沒有影響,想到時隔一年,兩人幾乎一樣的結局,她就有些意興闌珊。
“這人說起來有些可憐,他是從西川去三工鄉投奔親戚的。七月十號跟朋友進北沙窩抓蠍子,原計劃是隔日凌晨五點返回。但到了約定時間,人沒回。一車人在約定地點又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