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對這些景點沒興趣吧。”曲一弦把傘遞給她,給她指路:“你沿這方向,走到盡頭。出了停車場,就是景區的售票口。”
雨越下越大,曲一弦站在後備箱敞開的車門下,跟個老媽子似的叮囑姜允:“你一個人,自己注意安全。快出來前給我打電話,我接上你一起去吃午飯。”
——
袁野坐在車裡,酸溜溜的。
他這幾年除了給小曲爺做搭檔當副手,還是她房東呢,也沒見她這麼體貼關懷,殷勤備至的。
似是察覺到袁野的視線,曲一弦送走姜允後,目光一轉,直接落在了斜對面的牧馬人上。
袁野的心一提,眼看著曲一弦關上後備箱,也沒打傘,抬步邁了過來。
曲一弦上車後坐的副駕。
幾步遠的距離,她的衝鋒衣外套已經淋溼了肩頭。好在防水,不然這種天氣,衣服擰不幹曬不幹,一件件滲下去,穿著肯定難受。
袁野也不說話,默默地遞上整盒紙巾等她擦乾。
他沒了平時咋呼的勁,曲一弦反而有些不習慣,擦肩頭時,分了個眼神覷了他一眼:“怎麼啞了?不就姜允半夜敲了傅尋的門嘛,我都幫你問了,就開個葡萄糖的事。”
袁野跟個小哈巴狗一樣,抬眼時,眼角折出一道褶子,看上去委屈又無害:“你是幫我問的,還是自個兒問的?”
曲一弦“嗯?”了聲,沒明白他的意思。
袁野昨晚憋了一晚,翻來覆去得睡不著。等到這一刻,她又是無關緊要,一副什麼都不打算跟他說的樣子,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曲爺,不是我說你。這幾年,我們不說出生入死,但並肩作戰的情誼總是真的吧?你什麼都瞞著我,我真的怪難受的。”
曲一弦擦肩頭的手一僵,她抬眼,看向袁野。
他嬉皮笑臉慣了,曲一弦很輕易就能分辨他什麼時候是認真的什麼時候是在開玩笑。眼下這情況,一看就是前者。
她終於良心發現,好好地反思了一下——她最近是不是太忽略這個小朋友了?
袁野其實不怎麼適應和曲一弦說正事,他更習慣說正事的時候還和她插科打諢。只不過今天時機合適,還是得嚴肅起來好好溝通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一臉肅容:“小曲爺,你昨晚吃飯前怎麼跟我說的,你還記得吧?你讓我數著,看姜允一頓飯能偷瞥傅尋多少次。”
“我數了,沒超過十次。全是傅尋說話時,姜允自然又禮貌的注視。倒是你,看了十幾眼,跟迷障了似的。”
曲一弦震驚。
她有看傅尋這麼多眼?這雙眼看來是管不住了,找個時間剜了去。
袁野見她不吭聲,繼續道:“你以為我是為了姜允半夜去敲尋哥的門睡不著嗎?我平時沾著枕頭就睡,怎麼半夜了還沒睡著,你不想知道嗎?”
曲一弦見他較了真,雙手環胸,靜靜地坐在座椅裡,一聲不吭地聽他發牢騷。
“你給我發簡訊後,我去你房間找你了。敲門沒人應,尋哥的房間也沒有亮燈,我當時就覺得你們兩待在車裡。我就去調行車記錄儀了……”
曲一弦聽到這,眉梢一挑,忍著沒朝他下耳刮子,只一雙眼跟淬了毒一樣,涼森森地看著他:“然後呢?”
她一開口,袁野頓時氣弱。
他結巴著,說:“看、看見你故意支開我、我和姜允……”他一頓,聲音越說越小:“跟尋哥孤男寡女,獨處一車。”
“這也沒什麼。”袁野越想越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心虛的,又硬氣起來:“你要是喜歡尋哥,想追求,想戀愛,都很正常。但你連我也瞞著,把我當槍使,是不是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