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綺羅那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良家婦女,而且一個侍女都沒有,想來也就是個小門小戶的。那男子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直接坐了下來,死不要臉的道:“姑娘莫要騙我,哪家的男子這樣不長眼,捨得讓你一人出門?姑娘孤身一人,可需小生相陪?”
嶽綺羅勾唇一笑,看著男子猶如正在看著今晚的大餐,這樣的色迷心竅,精氣一定很旺盛吧!湊近了許多,問道:“公子這麼有心?”
男子暗自竊喜,看來自己是賭對了,這姑娘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色膽包天就要去碰那白皙纖細的小手。還沒等碰到,便覺得脖頸一緊,有股力量迫使自己站了起來,還未看清,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
嶽綺羅也嚇了一跳,到嘴的食物怎麼就被人打了!待看清行兇者,才發現,又是韓慶懷!
風波(七)
這邊的動靜實在太大,引得屏風前後的茶客紛紛湊近瞧熱鬧。被打的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捂著臉怒道:“你竟敢打我?”
韓慶懷冷冷的對著他,頗有些韓家大公子的派頭:“光天化日你竟意圖輕薄女子,打你又如何?”
生氣的韓慶懷實在有些嚇人,瞪的那個男子心裡發虛。還要上前理論幾句,就被同伴拉了回去。韓慶懷衣著不凡,一看就是豪門貴府的,汴京城裡多的是大官,一不小心就可能惹上殺身之禍,他們惹不起。
待人都散了,嶽綺羅一臉興味的才道:“韓公子,我今日的晚飯可是被你打跑了,你要怎麼賠我?”
“什麼?”
嶽綺羅一聳肩:“沒什麼……”
韓慶懷不同於往日和煦,而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道:“那日對我的本事哪去了,今日怎麼變了貓了,由著他人輕薄?”
提起那日,嶽綺羅才想起來看韓慶懷的脖頸。衣領高高的蓋著,隱約漏出一道紅印。抿了口茶,問道:“公子來這做什麼?”
韓慶懷理直氣壯的答道:“來茶樓自然是吃茶的。”
“哦~”嶽綺羅拖長了尾音,又道:“我發現我總能與公子偶遇,上回在三清觀也是……韓公子,你不會給下了什麼追蹤咒吧?”
對上嶽綺羅笑意盈盈的眼,韓慶懷也跟著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又問道:“你怎麼出門也不帶個女使,小公爺呢?他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怎麼?你想他了?”
“不想!”
嶽綺羅拍拍旁邊座位:“今日我心情好,你既然也一個人來的,不如我們拼個桌,正好也幫我擋擋那幫色胚子。”
韓慶懷毫不猶豫的落了坐:“韓某樂意之至。”
可坐了不過一會兒,韓慶懷竟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嶽綺羅轉頭瞧他,發現他臉都漲的通紅。
嶽綺羅心頭一跳,記憶深處的什麼東西被牽引出來。環顧一圈,三步並兩步把床邊的插花都拔了出來,連著水一起扔出窗外,砸沒砸到人她卻一點沒在乎。
“這鳳仙味道真是難以忍受,韓公子不介意我扔了吧?”
韓慶懷愣了愣,笑道,“不介意。”若是他沒記錯,嶽綺羅是愛鳳仙的……不管怎麼說,鳳仙被扔了出去,韓慶懷終於不用打噴嚏了。
這麼一會,堂下抱琵琶的美人早就下去,換了一撥唱戲班子上來。小廝上了茶與茶點,戲很有趣,唱的抑揚頓挫,茶樓裡一時熱鬧非凡。
精彩之處,看的嶽綺羅直拍著桌子哈哈大笑。韓慶懷的目光不在戲臺上,只在嶽綺羅身上。瞧著身側女子歡喜的側顏,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是應了那句樂極生悲,嶽綺羅笑著笑著覺得肚子都疼了起來。韓慶懷最先察覺她變了臉色,關切道:“你怎麼了?”
嶽綺羅捂了肚子,覺得一陣絞痛,愈演愈烈,不知不覺滿頭冷汗。虛弱道:“我……我肚子疼得厲害……這茶不會有毒吧?”
韓慶懷拿起她的茶杯瞧了瞧,並未發現異常:“不會,若茶有毒我怎麼沒事?”
嶽綺羅這才意識到,許是那個該死的狐狸內丹有問題!“死狐狸精!臨死還陰我一把……”
“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館。”韓慶懷脫了外袍墊在嶽綺羅身上,隔著厚厚衣裳虛扶著她。男女有別,不管他對嶽綺羅有怎樣的心思都不會壞了禮數。
不過一瞬間,嶽綺羅便疼得走不動步,就著韓慶懷的手蹲在地上,臉色煞白,冷汗溼了全身,顫抖著道:“不……不去醫館,送我……回家!”
“綺羅!嶽綺羅!嶽綺羅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