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元嬰要到鄠縣來搞什麼實習,許敬宗自然早早叫人盯著了,掐準時間登門拜訪李元嬰。混跡官場,最不該要的就是臉面,在底下蹉跎了那麼久,許敬宗早就把臉皮置諸度外了!
一見李元嬰,許敬宗就眯笑起眼,笑呵呵地招呼李元嬰:“殿下,怎麼不早說今兒要過來,早說我就帶著人出城相迎了!”
許敬宗臉龐微圓,眼睛又小,笑起來憑空多了幾分奸詐味道。李元嬰自問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過許敬宗的殷勤還是讓他心裡生出點警惕來。雖是有了提防,李元嬰還是跟著許敬宗露出笑容:“我們是來幹活的,不是來擺架子,許縣令不必這麼客氣。”
許敬宗看著李元嬰帶來的幾個“實習生”,在心裡犯嘀咕:這不是毛頭小子就是嬌滴滴的小娘子,能做什麼?怕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吧?
當然,許敬宗不會傻到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他笑呵呵地說道:“既是要來做事的,那接下來就是要共事了,我叫人備了接風宴,給殿下介紹介紹縣衙裡都有什麼人。”
李元嬰道:“也好。”
許敬宗又問李元嬰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人手夠不夠用,有什麼想要的只管說,他早早叫人送過來,免得要用時又匆匆忙忙地找。
李元嬰道:“已叫人提前過來打點過了,沒什麼缺的。”
既然已經打了照面,許敬宗也不再多留,識趣地把空間留給李元嬰幾人。
李元嬰叫人煮了茶,和狄仁傑幾人圍坐在一起說話。
狄仁傑道:“這許縣令來得可真及時,怕是早就叫人盯著這宅子了。”他看了李元嬰一眼,說出自己的評價,“我覺得這個許縣令不太值得相交。”
武媚點頭,贊同狄仁傑的意見。
一來,許敬宗叫人盯著他們什麼時候到,顯然是個喜歡鑽營取巧的;二來,許敬宗對李元嬰太過殷勤,全程都只圍著李元嬰轉。這樣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想當個好官的!
李元嬰道:“我們又不是要與他相交,不用琢磨這些。”
魏姝道:“話不是這麼說,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在他手底下做事的,還是得摸清他的底子才行。”魏姝說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都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既然都覺得這人不宜深交,那這些話就不能傳到他耳裡,平時說話要注意些。”
李元嬰才不在乎:“就算讓他聽到了也沒關係,難道他還敢對我們下手不成?他不敢的!”
武媚給李元嬰分析:“想長遠一點的話,將來我們去了封地,而他回了長安,一遠一近的,誰也不知道形勢會如何變化,小心點總沒錯。”
魏姝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城陽道:“照他現在對么叔的態度,我們和他起衝突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金勝曼頭一次出長安,所以沒有發表什麼意見,捧著僕從送上的熱茶邊吃茶邊聽李元嬰幾人分析情況。
幾個人商議過後,大致決定了與這個鄠縣縣令相處的基本方針:只要沒發現他有什麼作奸犯科的地方,他們就跟他和平相處,同時利用他的殷勤態度多找點事幹。
到下午,許敬宗又親自過來了一趟,請李元嬰他們過去赴宴,見見縣衙裡的大官小吏。
京畿的縣城編制塞得很滿,縣令掌控所有事,大小事務都要經他的手。接著還需要設定縣城、主簿、縣尉等等輔佐縣務,又有吏佐、錄事、衙役等負責各項事務,加起來林林總總差不多有近百人,全都是吃皇糧的。
李元嬰一到,所有人都起身見禮,壓根不像是來實習的,倒像是空降下來接管鄠縣。與外頭的人接觸多了,李元嬰比其他宗室子弟多了幾分親和,一點親王架子都沒有,笑眯眯地免了所有人的禮,招呼他們落座,在許敬宗的介紹下把縣丞縣尉之類的認了個遍。
縣丞和主簿是輔佐文書教化工作的,縣尉則負責搞治安,這些都是接下來他們可能要頻繁接觸的人,所以李元嬰很好脾氣地一一和他們互認了臉。
由於李元嬰天生的親和力,這場接風宴很快變得熱鬧起來,全程沒有冷場。到快接風宴接近尾聲時,有人騎著快馬從京城那邊趕來,看衣著竟是宮中的禁衛。
那禁衛是認得李元嬰的,告了聲“打擾諸位了”,便徑自尋到李元嬰,把李二陛下讓他帶來的一封信交給李元嬰。
李元嬰聽禁衛說是李二陛下讓稍信過來,有點納悶,不知他皇兄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他皇兄遠在京城,他也不急著看信,而是招呼禁衛坐下來吃些酒。反正趕回去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