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為此感到有什麼憤憤不平,江懷菱這麼做,是在為江行雪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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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看到杜羨出來了,開啟自己的車門,跑過去把涼掉的雞塊塞給杜羨。杜羨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垃圾食品,哭笑不得:“還好,我不是很餓。”
“醬也在裡面,番茄的。”江行雪道,“需要糖醋味的嗎?我也留了一份,但你好像不怎麼愛吃那個。”
杜羨吃了兩塊,讓江行雪拿著:“你自己再吃點。”
江行雪看了眼江懷菱,問:“餓嗎?”
江懷菱擺擺手,她不愛吃這些。
江行雪不知道自己待會該坐誰的車子,杜羨拍拍他的肩膀:“去公寓裡把行李簡單的收拾一下。”
陸父說:“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好房間了,就在你哥哥的洋樓邊上。”
江行雪想要問自己為什麼要和杜羨分開來住,又擔心傷了另外三個人的心,安安靜靜地坐到杜羨的車裡,他再焦急地開口:“我怎麼要走?”
“你去和你爸爸媽媽住段時間,那麼多年錯過了,能補回來一點是一點。”杜羨道,“我們兩個人接下來能相處的時間還長。”
江行雪繼而關心:“剛剛你們聊什麼了?”
“幹嗎,怕你老公被為難?”杜羨問,不需要江行雪直說,自己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江行雪嘖了聲,覺得自己是緊張過度了:“誰能為難你。”
“那個讓我挑火龍果籽的,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欺負我,你為我做主嗎?”杜羨道。
江行雪笑了幾下,說:“做主,他說可以賠你兩個親親。”
杜羨點了下自己的臉頰,趁著紅綠燈的間隙,江行雪湊過去親了兩下他的臉頰。
到了公寓,江行雪簡單地收拾出幾條衣服,杜羨幫他疊褲子,說:“棉毛褲,絨線褲,羽絨褲,加厚牛仔褲,你怎麼那麼怕冷,一天穿四條褲子?”
“體育課都邁不開腿。”江行雪嘀咕。
他把衣櫃裡收納的那條杜羨的外套拿出來,依依不捨地還給杜羨,還沒還到杜羨手上,又中途反悔,把衣服塞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裡。
他理直氣壯道:“你的給我了。”
再把那條在書房順過來的毛毯也塞進去,厚著臉皮:“這個你的也給我了。”
把行李箱拉好了拉鍊,他再習慣性坐在行李箱上,抱著杆子,順勢摟著杜羨的胳膊,讓杜羨把手擱在自己的腦袋上。
他蹭蹭杜羨的手掌心:“這個也是你的,一直留給你。”
杜羨藉著這股力道摸了摸江行雪涼滑的頭髮,末了抽回自己的手, 兩個人都陷入短暫的沉默。
江行雪坐在那裡垂著眼睫不動, 雖然自己的親哥哥正等在樓下, 要接他回家,但他心裡微妙地泛出一股酸澀。
“怎麼了?”杜羨道。
江行雪咬咬嘴唇, 不願意和杜羨講, 這種小動作讓杜羨又不禁感嘆著,果然他和江懷菱是母子。
“我聽你的。”杜羨不催他, “你在想些什麼?說來聽聽。”
過了半晌,江行雪依舊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只能模模糊糊地說幾句嘀咕。
他道:“我到現在還很迷茫,其實我不排斥這件事, 只是很暈, 我說不上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甚至都沒法做出任何反應。”
“我假設過好多與父母相遇的場景,沒有任何一種, 是今天這樣子的。”
杜羨說:“他們太剋制?該和你抱頭痛哭?”
江行雪安靜了幾秒鐘,點點頭, 繼而實話實說:“可是再想想我自己,我也一樣哭不出來, 我不認識他們啊……”
“他們看著你在你媽媽的肚子裡一天天大起來, 對你肯定是有感情在的,可你那會毫無感知, 所以才會這樣。”杜羨道,“每個人向外流露感情的方式不同,有的會伶牙俐齒,有的會不善言談,但心情相同,失散那麼多年,他們三人只不過百感交集,無法完整地向你表達自己強烈的情緒。”
江行雪說:“我不能理解,哪裡強烈?在那輛750li裡的時候,陸成川都在開始解決我的手續問題了。”
杜羨摸了下他的耳朵:“哪天你手上也有著以億為單位的資金流動,隨時隨地承受著幾萬人跟著自己丟飯碗的壓力,你也會有條不紊地處理所有變故。”
江行雪似懂非懂:“待會真要去陸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講話。”
“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