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寶皺皺眉:“像什麼話?全福,給他拿點吃的。”
全福拉著小乞丐離開。
高三寶下意識地在人群裡尋找高昕的身影。高昕已經擠出人群之外追上了老饃頭,她把那把銀元塞給他:“那天是你們救了我,今天你們又給我勇氣……勇氣,我們現在都需要勇氣……”她有些茫然,看看那把銀元,“這不算什麼,真的,它什麼用都沒有,可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窘得臉發紅。老饃頭愣住,他看看高昕,又看看身後的人群,他將錢放進了口袋,放下車,猶猶豫豫地擠過人群。
龍文章正忙著給新丁排隊,身後的鑼不幹不脆地又響了一下,人們轉身,老饃頭拿著槌站在鑼邊,他怯怯地看著龍文章:“我也吃口軍糧,成不?”
龍文章笑笑,狠拍了他一下讓他站到新兵隊裡。老饃頭理直氣壯伸著手,龍文章愣了愣,抓起十塊銀元塞給他。
老饃頭走向新兵隊時腰裡已沉甸甸的了,但他仍然看著高三寶:“高老闆,我那車……”
高三寶急急道:“你老哥放心。全福,幫人把車送回去。”
“那押錢……”
高三寶總算反應過來,立刻又拿了幾塊銀元給他。
老饃頭終於站進新兵隊,小饃頭訝然地看著:“爹,你幹啥?”老饃頭也不回答,只是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上一腳。載連家獨浪新
那筐銀元已經見底,鼓樂隊開始收攤。龍文章一瘸一拐地帶著新丁佇列,踢踢踏踏參差不齊地離開,他威武地對著這幫菜鳥們嚷嚷:“打今天起你們就是武夫!看見披黃皮的別叫軍爺,要叫弟兄!這叫傢伙事不叫槍!這不是腦袋,這叫六斤半!人要問你哪部分的,你就說蔣司令手下,跟鬼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部分的!”
人們都被他喊得熱血沸騰,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緊跟佇列。一行人向著郊野外的陣地走去。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歐陽坐在流水淙淙的河邊,他仍是早晨出門時那身裝束,他試圖就著河水清洗一直揣在身上的那個藥瓶蓋,那是個很艱難的工作,因為他是要洗去上邊日本人的血漬而保住思楓的字跡。
一條小烏篷船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