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色頭髮的男孩是誰?”我聽到她問,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注視我,當她發現我的注視時,便飛快地將視線轉移了。
如果我之前就聽過她聲音的話,就可以幫我準確找出她頭腦中的聲音,我準是漏過它了。通常,人們的想法和他們身體的聲音很相似。不過這個安靜的,害羞的嗓音十分陌生,我能確定它不屬於這個大廳中嗡嗡響動的上百種聲音。它完全是嶄新的。
(噢,祝你好運,白痴!)傑西卡在回答女孩問題時想。“那是愛德華?卡倫。當然啦,他絕對英俊瀟灑,不過別浪費你的時間。他不會跟任何人約會的。很顯然這裡沒一個女孩配得上他。”她輕蔑地說。
我扭過頭去,藏起我的微笑。傑西卡和她的同學一定不知道她們有多麼幸運,當她們中沒有一個人對我有吸引力。
轉瞬即逝的詼諧過後,我突然湧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一個我並不十分理解的念頭。那個新來的女孩並沒有意識到傑西卡思想中的邪惡部分。我感到有一股陌生的衝動令我想要插足其中,想保護這個貝拉?斯旺遠離傑西卡的陰暗想法。這感覺是多麼奇怪。為了找出隱藏在這後面的動機,我再一次審視那個新來的女孩。
也許那只是一種被深藏起來的強烈防護本能——相對其他人類而言要強一點。這個女孩看上去比她的新同學柔弱。她那呈半透明狀的面板看起來很難讓她抵禦外部世界。我能清楚地看到在那蒼白肌膚覆蓋下跳動的脈搏,但我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我一向很適應我所選擇的生活,現在我只是像賈斯帕一樣飢渴,吸引誘惑物毫無意義。
在她的眉毛之間有著一道輕微的顰蹙,她似乎並未察覺到。
難以置信,這簡直令人沮喪!我能清楚地看到,坐在那裡,和陌生人交談,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令她感到緊張。我能感覺到她,直覺告訴我,她似乎更期待受冷落。然而我只能感覺,只能看到,只能想像。在這個人類女孩身上,除了寂靜,什麼也沒有。我什麼也聽不到。為什麼?
“我們走吧。”羅莎莉低語,打斷了我的專注。
我把目光從那女孩身上挪開,感覺鬆了口氣。我不想繼續深陷其中了——這讓我感到挫敗。而且我也不想對她隱藏起來的想法發展出任何興趣,僅僅只是因為它們對我隱藏起來了。毫無疑問,當我破譯出她的想法時——我最終會找到方法的——它們一定會像其他人類的想法那樣瑣碎,那樣毫無價值。它們根本不值得我花費力氣去探究。
“那個新來的怕了我們嗎?”愛美特問道,等著我回答他之前這個問題。
我聳聳肩。他似乎沒有興趣繼續深究。我也不應該感興趣。
我們離開桌子,走出餐廳。
愛美特,羅莎莉和賈斯帕正裝扮成三年級生;他們往左邊走,去上課了。我裝得比他們更小。我改變方向去上我二年級的生物課,做好準備面對冗長沉悶的課堂。對一個已經擁有兩個醫學院學位的人來說,我很懷疑班納先生,一個才智平庸的人,能從他的講課裡拿出什麼令人驚訝的東西來。
在課室裡,我坐進自己的座位,把我的課本——小道具,裡面的內容我早已滾瓜爛熟——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我是唯一一個單獨就坐的學生。人們雖然還沒有機靈到能意識到他們怕我,不過他們求生的本能足以令他們遠遠躲開我。
課室裡的人慢慢多起來了,他們吃完午飯回來了。我往後靠在椅背上,等待時間過去,再一次,我希望自己能睡覺。
因為我剛才一直在想她,所以當安吉拉?韋伯陪著新同學走進門時,她的名字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貝拉就像我一樣害羞。今天對她來說一定很難熬。我真希望我能說點什麼……不過那隻會聽起來很蠢……)
(太好了!)麥克?牛頓想道,他把椅子轉過來,看著那女孩走進來。
在貝拉?斯旺站著的地方,還是什麼也聽不到。她思想的真空地帶讓我感到惱火,感到氣餒。
她走得更近一點了,從我身旁的過道經過,走向教師講臺。可憐的女孩,她只能坐在我身邊的座位了。我自動把她桌子那邊清理乾淨,把我的課本猛地推向一邊,摞成一疊。我估計她在這裡不會感到自在。至少,在這個課程上,她要待上一個學期。不過,也許,坐在她旁邊,我就能挖掘出她的秘密了——並不是說我以前需要如此接近……並不是說我能找到任何值得傾聽的東西……貝拉?斯旺向我走過來,順著出氣孔朝我吹來的熱風。
她的香氣像閃電、霹靂一樣擊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