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那隊的。今天開始教羽毛球。我厭煩地嘆著氣,慢吞吞地晃了晃球拍,將球朝另一組打過去。跟我對打的是勞倫?莫洛莉,她沒接到球。愛麗絲將球拍當警棍耍,一邊盯著天花板看。
我們都恨體育館,愛美特尤為憎恨。在他的字典裡,投擲運動簡直就是一種冒犯。今天的體育館看起來比平時更糟——我像愛美特一樣滿心厭惡。
就在我不耐煩到快要發作時,克拉普教練叫停了比賽,他讓我們提前解散。謝天謝地他沒有吃早飯——他最近正減肥呢——結果讓他餓得急匆匆離開校園,打算找個地方飽餐一頓。他對自己暗自承諾明天再重新開始他的減肥計劃……這樣一來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在貝拉下課前就去到數學樓。
(玩得開心點兒,)愛麗絲想著,一邊改變方向去跟賈斯帕會合。(只需要再耐心等幾天。我就猜你不會替我向貝拉問好,對吧?)
我搖了搖頭,被她惹惱了。所有的預言家都這麼自以為是嗎?
(僅供參考哦:不管怎麼看,這個週末都會是個大晴天。你大概要重新安排你的計劃了。)
我嘆了口氣,繼續朝反方向走去。是挺自以為是的,可絕對派得上用場。
我站在門邊,斜靠著牆,等著。我站得很近,所以能透過那堵牆聽見傑西卡說話的聲音,就跟聽她的想法一樣清晰。
“你今天不和我們坐一起了,對吧?”(她看上去簡直是……容光煥發。我敢打賭她肯定還有好多事兒沒告訴我。)
“我可不這麼認為。”貝拉答道,奇怪的是,她聽起來好像很沒有把握。
我不是答應過午飯時和她一起的嗎?她在想什麼呀?
她們一起從課室裡走出來,當兩個女孩看見我時都睜大了眼睛。可我只能聽見傑西卡的想法。
(好極了。哇噢。噢,沒錯兒,這裡邊的內情肯定比她告訴我的要多得多。也許我今晚再給她打電話……或者我不該鼓勵她。嘿,我希望他趕緊甩掉她。麥克是挺逗的可……噢。)
“回頭見,貝拉。”
貝拉朝我走過來,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還是帶著沒有把握的表情。一朵紅雲爬上她的臉頰。
現在我已經比較瞭解她了,知道她的躊躇不是因為害怕。很顯然,她對她的感情和我的感情之間存在一些認知上的分歧。比他喜歡我更多。荒唐透頂。
“你好。”我簡潔地打了個招呼。
她的臉色變得更晴朗了。“嗨!”
她似乎不打算再多說什麼,於是我走在前面,走向自助餐廳,而她則安靜地走在我旁邊。
夾克很見效——她的氣味沒有像平時那樣重創我。現在這股燒灼感只是對我早已感受到的痛苦的一種強化。我現在已經能夠比較容易忽視它了,而過去我還堅信這是不可能辦到的。
在我們排隊輪候時,貝拉顯得很焦躁,她心不在焉地撥弄著外套上的拉鍊,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她不時朝我看一眼,可一旦和我目光接觸,就馬上低頭看地面,好像感到不好意思。這是不是因為有很多人在盯著我們看?也許她能聽見那些響亮的竊竊私語——今天那些流言蜚語可不僅浮現在腦子裡,還透過人們的嘴巴說出來。
又或者,透過我的表情,她意識到,她有麻煩了。
她啥也沒說,直到我給她裝了一盤子食物。我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現在還不知道——所以我每樣都拿了一些。
“你這是幹嗎?”她低聲噓道。“這些東西不是都給我一個人的吧?”
我搖了搖頭,將托盤猛地推到收銀員前面。“當然,一半是給我自己的。”
她懷疑地挑高了一邊眉毛,可還是沒有說什麼,我付了錢,把她帶到我們上星期坐的那張桌子,那天她離開後就碰上了驗血這場“災難”。那不像是幾天前才發生的事。現在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又在我對面坐下來。我把托盤推到她面前。
“喜歡什麼隨便挑。”我鼓勵她。
她挑了一個蘋果在手裡把玩著,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很好奇。”
那真叫人吃驚。
“要是有人打賭讓你吃東西,你會怎麼辦?”她繼續用那種壓低了的聲音說道。人類的耳朵是聽不見這種聲音,可對那些永生不死的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他們正豎起耳朵來聽的話。也許我應該提前跟他們打打招呼……“你總是那麼好奇。”我抱怨道。哦,算了。反正我以前又不是沒吃過。那也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