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簡直像西班牙語。
我想不出整個中國除了她們顧家之外,還有哪個家庭能夠戲劇化到產生出“媽,這是我弟弟”這樣匪夷所思的對白來。
宮洺識趣地拉開椅子站起來,“誰需要點紅酒,我去拿。”藍訣也非常識趣地站了起來,說:“宮先生,我和你一起去,我幫你。”然後兩個人離開了這個彷彿插滿了鋼針般難熬的尷尬局面。
我和南湘彼此對視一眼,表情都很痛苦。我想,如果這個時候我說“誰想去死麼,我要去死”,南湘一定會識趣地站起來說:“林小姐,我和你一起去,我幫你。”
我和南湘都太瞭解顧裡和她媽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災難比面對顧裡發瘋還要恐怖的話,那就是面對顧裡和她媽一起發瘋。當年她爸爸顧延盛地的那段日子,我們天天都在看八點檔的母女恩仇記。
三分鐘之後,顧源站了起來,藉口要去廚房把剩下的菜端出來,簡溪這個聰明的傢伙,立刻勾著顧源的肩膀“你一個人拿不了”,順勢逃進了廚房。五分鐘後,Neil受不了了,他站起來,說:“家裡有香檳麼,我去拿出來。”我立刻站起來,極其配合地說:“有的,讓我帶你去廚房拿吧,你不知道在哪兒,我知道。”我剛拉開椅子,南湘就優雅地站了起來,溫柔地拉著我的手,笑著說:“林蕭你不知道呢,我下午才把香檳換了個地方,你們找不到的。我帶你們去拿吧。”說完,我們三個“女孩子”提著裙子飛快地逃離了現場。
簡溪沒有管我的死活,和他的姘頭顧源早早逃命了,同樣南湘也沒有管衛海的死活,拉著老想好我,溜之大吉。
剩下滿臉尷尬的衛海和認真品味著美食的唐宛如,以及顧家三朵奇葩,在餐桌上怒放著,
衛海頭皮發麻,於是站起來,嘀咕著:“我……我去上廁所……”然後也站起來往廚房逃。剛走了幾步,活生生被唐宛如叫住:“你往廚房去幹嗎呀,廁所在那邊呢!”衛海停了停,然後兩眼一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挺挺地繼續往廚房逃。
當他逃到廚房,看見我們所有人沉默著團聚在廚房小小的空間裡時,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他們手上拿著刀呢。”
南湘看著面前被嚇壞了的高大的衛海,心疼極了。對於他這樣一個彷彿依雲礦泉水般單純的體育生來說,這樣複雜的場面,超出了他能應付的範圍。她走過去伸開手抱了抱他,像一個美豔的少女擁抱安慰自己剛剛被三隻竄出來的耗子嚇壞了的金毛獵犬——換誰都會被嚇住,一隻穿著Gucci小靴子的尖牙利齒的女孩子更加一直陰森詭異穿著Prada襯衣的男耗子已經夠嚇人了,更何況邊上還有一隻揹著Hermes的歇斯底里的母老鼠。
第五話 下(二)
南湘把頭埋在衛海結實的胸膛上,她在衛海胸膛上散發出的清新的沐浴露香水味裡,聽見唐宛如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我和簡溪迅速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那扇窗戶,我們在尋找第二次逃脫的方式。
南湘尷尬地從衛海胸膛上把頭移開來,她非常不自然地抄唐宛如走過去,“宛如,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唐宛如的臉漲的通紅,她顫抖著,看起來就像是準備變身前的希瑞一樣讓人害怕,她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衝南湘吼過去:“所以顧裡才說你是個賤貨!!”
南湘聽到這裡,剛剛伸過去拉住唐宛如袖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唐宛如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而下一秒,唐宛如激動地一揮手把她推開,但她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拿著刀,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股血腥味道就衝進了我的鼻腔裡。我身後的Neil轉身趴到水槽上嘔吐起來,他暈血。
但刀子劃開的是衛海的胳膊,不是南湘的。在刀子快要掃到南湘的時候,衛海上前一把把南湘拽向了自己。
顯然,唐宛如被面前的場景嚇住了。
衛海的傷口不大,他擺了擺手,告訴我們不用去醫院,只是拿了一塊厚厚的紗布按在傷口上,紗布浸溼了很大一塊紅色的血跡。
南湘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衛海的旁邊——她用行動在向唐宛如宣戰,是的,她一動不動地站在衛海的身邊,沒有解釋,但也沒有退縮。
她想一株深谷裡挺拔而嬌豔的蘭花一樣,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摧毀的豔麗和高貴。覆蓋在她身上的是衛海熾熱而濃烈的目光,就算是置身事外的我們,都能感受到他目光裡黏稠得彷彿岩漿般滾燙的愛意。他一手捂著胳膊上的傷口,低著頭看著自己肩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