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潯,
能否載我離愁東去?
鐘鼓寒山鳴,陣陣傳靜寂,
如來可曾知我歸去?”
司徒玦對音律說不上精通,小時候最恨媽媽逼她彈鋼琴,初中的時候倒是自學過一段時間的吉它,最後也半途而廢了,不過她得承認,眼前自彈自唱的那人是她親眼見到的活人裡(電視上的明星不算)吉它彈得最行雲流水的一個,這首歌她沒有聽過,從調子來看應該是首老歌,很是動聽,在這夏日小島上,說不出的應景,還有幾分淺淺的惆悵,唱歌的人聲音裡也有一種小情調,很是妥帖,不知不覺就唱到了人心裡。
“神秘的東西在哪裡,不許忽悠我。”饒是被那首歌吸引,司徒玦的仍然沒有放棄她的好奇,用手捅了捅站在一旁屏息靜氣的吳江。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吳江笑嘻嘻地說。
“什麼啊?”司徒玦一頭霧水,過了幾秒,腦中靈光一現,頓時長長地“哦……”了一聲。
吳江趕緊示意她打住。
“怎麼樣?”他壓低聲音問道,一向滿不在乎的臉上竟然都現出了幾分赧意。
司徒玦見狀更有拍案驚奇之感,要知道她認識吳江十幾年,自問自己是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之一。她跟吳江關係之所以那麼鐵,除了家庭淵源和氣味相投,更重要的是吳江的性格里有一種“無可無不可”的隨意。司徒玦常說吳江骨子裡很得道家“曠達無為”的精髓,他喜歡很多東西,但同時又把所有東西都看得很淡,得到了高興,失去也不悲傷,鮮有什麼值得他掛心計較。這脾氣跟司徒玦的倔強較真天然互補,所以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有紅過臉。而他把竟把一個人神秘地放在了心裡,更特意在好友面前隆重推出,這是司徒玦從來沒有意料到的事情。
司徒玦不禁更專注地打量那個抱著吉它的女生。那女生談不上頂頂漂亮,但是眉清目朗,氣質文秀,說不清是不是因為瘦的緣故,整個人有一種薄而清的味道,像被水沖刷地無比潔淨的青花瓷,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幾分孤高,這讓剛看完《紅樓夢》的司徒玦沒來由地想起了書裡面的妙玉,感覺她就是一個“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的人物,一不留神在她跟前就“俗”了。
司徒玦附在吳江耳邊竊語:“原來你喜歡這種小文青調調,不過,你受得了人家那‘格調’嗎?”
果然,吳江立刻就回贈了她一個字:“俗!”他也不在司徒玦面前掩飾,直截了當地說:“哥們我就好這一口,怎麼樣,我眼光不錯吧。”
“太作了!”司徒玦故意皺眉說道,不過很快就笑著挽起吳江的手臂,“看在我們未來的吳大醫生喜歡的份上,怎麼都好。”
她是真心為好朋友而喜悅,連吳江都動了凡心,這小島忽然變得就像桃花島似的旖旎。“對了,人家對你什麼態度?你還沒說她叫什麼呢?是你同學?看起來不像新生啊?”
“司徒玦,你怎麼有那麼多問題?還有,注意影響,讓人家誤會了可不好。”吳江笑著抽出自己的手,不過嘴上那麼說,緊接著卻喜滋滋地在司徒玦耳邊說道:“她叫曲小婉,當然不是新生菜鳥,你們系研一的,我和她在圖書館認識,至於她對我,當然是喜歡的,不過沒有那麼輕易表露出來罷了。”
“她研一的,那不是比你大好幾歲!”司徒玦驚呼,躲開吳江想要捂住她嘴巴的手,“哦哦,姐弟戀……還說什麼別人沒表露,估計在她眼裡你就是一菜鳥!”
看著吳江被點破之後氣結的樣子,司徒玦樂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用得著我的地方,千萬別客氣啊,要不,我去替你跟她說說?”
吳江眼看她一副馬上就要衝上前去撮合的表情,頓覺不妙,連拖帶求,“姑奶奶,我們去看看別的地方有什麼好玩的。”
夜色降臨之後,活動組用租來的發電機在島上的樹梢掛了幾盞大功率照明燈,場地中央則燃起了熊熊的篝火,雖然說不上燈火通明,但充斥著年輕人的小島上自有一種青春的熱烈氣息在空氣中飄蕩著。四處嬉鬧、各自為政的人們都回到了大本營,擠擠攘攘地圍在一起,篝火晚會正式開始。
吳江和司徒玦找位置想要坐下來,早已就位的小根看到了他們,趕緊用力招著手讓他們過去,司徒玦正待上前,又看到了還在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姚起雲和譚少城,便朝小根搖了搖頭,另找了個地方安身。期間她也看到姚起雲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還生著他的氣,便故意不理會。
主持活動的又是那個被叫做“三皮”的男生,原來他是吳江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