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曲小婉本科的時候也是你們系學生裡成績的佼佼者。”
“嗯,要是鄒教授還收碩士生,我也考到他門下去,好在學校裡多陪你幾年,你說怎麼樣?”
姚起雲還沒說話,緊閉的房門處又傳來了一聲響動,好像是被做清潔的姚姑姑手裡的拖把撞上了,這一下午,自打司徒玦進入房間以來,這大大小小的響動幾乎就沒有斷過。
司徒玦指指門外,做了個鬼臉,姚起雲心領神會地一笑。他看了看時間,索性放下了手裡的書,把她從自己身上拉了起來。“走,悶在這裡沒意思,我們出去走走。”
“真的?”司徒玦眼裡大放異彩。要知道,平日裡姚起雲沒事是鮮少出去閒逛的,大白天地主動提出跟她一塊出去“走走”更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她飛快地整理衣服頭髮,跟他一塊當著姚姑姑的面走了出去。
司徒玦人到了門口,還聽到身後的姚姑姑不無擔憂地對起雲說:“你們要出去啊,現在不早了,她爸媽今天可是說好要回來吃飯的。”
姚起雲則不疾不徐地答了句,“我知道。”便與司徒玦相偕離開。
他們到路口坐公交車,過了十多站又下車換乘。離了家門口附近的車和路,他們開始手牽著手。那輛開往城西的公交車不是特別擁擠,司徒玦拉著姚起雲坐到最後一排位置。車開得越來越遠離鬧市,車廂越來越空,窗外的風景越來越陌生,司徒玦卻一直沒有問他要帶自己去哪裡,她的目的就是沒有目的地靠在他的身邊。
她在窗外夕陽朝另一個方向墜去的時候開始偷偷親吻他的嘴角。起初他還輕輕地閃避,緊緊抓著她的手說:“別鬧。”而當天邊晚霞從橙黃轉為緋紅的時候,他們在乘客寥寥無幾的公車最後一排旁若無人的擁吻,直到車子停靠在終點站,司機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咳,姚起雲才拖著司徒玦快步衝下了車。
那是城西剛開發不久的一個新區,筆直而空曠的街道在深秋夕陽之下如同一幅昏黃色調的油畫。在這個城市裡出生、長大的司徒玦也感覺有幾分新奇,這才道:“我們來這幹什麼?”
“不是說了嗎,出來走走。”姚起雲的回答依舊是那個調調。
司徒玦踢走一顆盲道上的小石子,抬起頭突發奇想地說,“不如我閉著眼睛,由你領著我走,看你把我帶到哪裡?”
她說著便雙眼緊閉地停下了腳步。姚起雲低頭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真的,不許偷看。”
“不看就不看。”
司徒玦隨即感覺到他再度拉起了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視力的阻礙,她反倒覺得他的手給了她一種足以安心的堅定。在姚起雲的牽引之下,他們徐徐走過了兩個路口,最後停在了某個地方。姚起雲讓司徒玦在一旁等他一會,接著幾米開外傳來他與一個陌生人的低聲交談。司徒玦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循聲看了幾眼,那是一間毫不起眼的低矮房子,角落裡支著個佈滿了灰塵的招牌,上面寫著“玉器出售,來料加工”。姚起雲好似掏出了錢給那店裡的某人,那人則將一件看不清的東西遞到了他手裡。
司徒玦在他轉身之前趕緊又閉上了眼睛,待他走到身邊,她充滿了期待地問道:“你剛才在幹嘛?”
姚起雲答得很快:“沒幹嘛。”
“那我們現在要幹嘛?”她只得繼續問。
“回去啊。”
他真的就牽著她渾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地往回走了幾步,司徒玦這下子不幹了,一撒手,睜開眼睛說:“你騙人,我明明看到你剛跟那人交易了什麼東西。”
“還說不偷看。”姚起雲笑了笑,“哦,你說剛才的交易啊,我把你給賣了,換了點東西。”
司徒玦也學他拖長了聲音說:“哦,原來是這樣。”她說話間忽然發難,撲向他被在身後的手,“我至少有權利看看賣了我能換回什麼東西吧?”
他躲了躲,不過還是讓她輕易得了手。司徒玦飛快的拆開那簡陋到不行的包裝,裡面竟然是一隻玉鐲子。
司徒玦的外公甚喜收藏,最鍾愛就是玉器,她的名字裡那個“玦”也是外公給起的,說是半環形有缺的玉。用她外公的話來說,生女如玉是最好不過,但月滿則虧,好玉易碎,取一個“玦”,也算是一種補償,一如舊時窮人家的孩子起個賤名好養活,也希望她因此一生平順。在這樣的家學淵源之下,司徒玦識玉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可她只消一眼,就看出那玉鐲的材質豈止不佳,簡直就近似最劣質的柴玉。
她抑制著心中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