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見兩人公開出沒在劇院或他最喜歡的赫克餐館——傍晚他常在此處開會。
據漢夫施坦格爾說,他對吉莉是如此迷戀,以致“常常圍著她的屁股轉,眼中含著痴情,裝出熱戀的樣子”。她常誘使他與她一起上街購物。他向霍夫曼供稱,他討厭“吉莉又試帽子又試鞋,一捆一捆地挑選料子,還認認真真地與女售貨員聊天,一聊就是半個多鐘頭,然後,覺得沒她中意的,便空手步出店門。”希特勒明知每次購物必然會發生此種情況——但“每次都像一頭溫順的羔羊跟著她。”
與此同時,希特勒又是一位嚴格的舅父。他將這位生性活潑愛動的姑娘的社交活動侷限於飯館,啤酒館內;偶爾也讓她上劇場。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即使讓她參加懺悔節舞會,條件也是苛刻的:必須由梅克思·阿曼和霍夫曼陪同,且必須按指示於晚11時前回來。霍夫曼警告說,這些限制使她極不高興,但元首卻回答說,他有責任對外甥女嚴加看管。“我愛吉莉,我可與她結婚。”可是,他又決心終身不娶。他說,吉莉認為是限制,其實是明智之舉。“我決心不讓她落入冒險家或騙子之手。”
在兩性問題上,希特勒是失意的。這大概可由他企圖與海因裡希·霍夫曼的17歲的女兒接吻遭到拒絕來證明。一天,希特勒發現只有亨利埃特一人在家。據她說,他態度認真地問她:“吻你好嗎?”通常,希特勒稱她“您”,今天卻用了“你”(“我喜歡他。他總是那樣體貼我。我向父親要點什麼時,例如要錢買網球,或要出去滑雪,他總能幫助我。……不過,要吻他?”)。她客氣地拒絕了。沉默片刻後,希特勒用鞭子往手上一抽,便緩緩地走開了。
更有意思的,倒是與另一位17歲姑娘的約會。她叫愛娃·勃勞恩,在霍夫曼的照相店裡工作。她父親是個教員,母親是修女。與吉莉一樣,她也是個現代女郎,活潑可愛,像個運動員,喜歡爵士樂甚於歌劇,喜愛美國音樂喜劇甚於凱撒和韋迭金特的舞劇。與吉莉不同的是,她有點發胖,而且有一頭美髮。“她是班裡的搗亂分子,說真的,人人都怕她”,馮·海德納貝小姐(一位教師)回憶說:“但她很聰明,一下子便能抓住課程的要點,又善於獨立思考。”
他們是在10月初的一個星期五下午認識的。黃昏,愛娃仍在照相館裡整理照片。當時,她站在梯子上,從櫃頂上取相片夾之類。“就在那時”,她後來對妹妹說,“老闆進來了。同行的還有一位男人,那人的鬍子很是可笑。他穿著一件淺色的英國式大衣,手裡拿著一頂大氈帽。他倆在對面坐下,剛好面對著我。”她意識到,新來者正在看她的大腿。“那天,我剛好把裙子剪短了,我有點不太好意思,因為裙邊沒有怎麼弄齊。”
她下梯後,霍夫曼便將她介紹給了新來者。“烏爾夫先生,這是我們的好姑娘愛娃小姐。”幾分鐘後,三人便坐在一起喝啤酒吃香腸了。“我餓極了。我大口大口地吃香腸。出於禮貌,我也喝了點啤酒。那位較年長的先生誇獎了我。我們談論音樂,還談到了斯達茨劇場上演的一出話劇。我記得,他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好像要用眼睛將我吞下去。後來,因為天快黑了,我便匆匆離去。他想用他的‘麥塞蒂斯’送我,我謝絕了。要是送了,想想我爸爸會作何反應呢!”但是,在她出門之前,霍夫曼將她拉到一邊,問她:“你沒猜到他是誰嗎?是希特勒!阿道夫·希特勒!”“啊?”愛娃回答道。
此後,希特勒便常常帶著鮮花和糖果前往照相館,“送給霍夫曼照相館裡我那位可愛的女郎。”他難得帶她出去;他不再到卡爾頓咖啡館的黑暗的角落裡去喝茶,也不再到施瓦賓去看電影。到年底,他已很少涉足霍夫曼的照相館了。也許,這是因為愛娃曾向幾個同事吹噓她是希特勒的情婦,他要跟她結婚。霍夫曼確信,她從未去過希特勒的住地。他將她叫到辦公室。愛娃哭了一場,承認自己撒了謊。他威脅她,如果她再胡說,就將她解僱。
(3)
1929年年底舉行的有關“青年計劃”的公民投票的結果,是斯特勒斯曼總理及其溫和的計劃取勝。雖然,在清點票數前他已死去。為了擊敗這一措施,希特勒與胡根貝格的國家人民黨結成的不穩固的聯盟需要2100萬*?,而他們獲得的票數卻只是600萬。對胡根貝格,這是個致命的失敗,但希特勒卻巧妙地將失敗變成某種勝利。希特勒是個從不擁護某種業已失敗的事業的人,他轉而向胡根貝格尋釁,與他斷盟,其不可預測,就跟他建立此聯盟時一樣。此時,他已在暗中糾集力量——關於公民投票一事的宣傳擴大了這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