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也出現了反對張伯倫的情緒,但他堅持己見。美國駐英大使約瑟夫·肯尼迪給首相送去一份具有預兆性的報告——這份報告系著名的飛行家查爾士·林德堡根據不久前他視察德國空軍所獲材料寫成的,說明德國空軍力量雄厚。與肯尼迪一樣,張伯倫也感觸尤深。同時,由於備戰極差,英國便只好繼續採取綏靖政策。
9月18日,張伯倫對達拉第率領前來英國討論這一問題的代表團說:“必須將部分領土割讓給德國。但是,我們很難將捷克斯洛伐克攔腰砍開,除非捷克政府自己承認有必要進行邊境調整。”
達拉第同意,只要向捷克人施加些小的“友好的壓力”,他們便可將“蘇臺德地區的某些部分”割讓出去。與此同時,應向捷克人說明,對割讓後餘留的地區會有某種國際保證,德國必須參與這種保證。張伯倫先是猶豫不決,會談中間休息結束後,便同意了。法國人回家後仍心驚肉跳,但張伯倫卻自鳴得意。“前途雖尤多焦慮”,他在給妹妹的信中寫道,“但最使我焦慮不安的事情已不復存在了,因為我覺得沒什麼可斥責自己的。相反,時至今日,事態是沿我所需要的途徑發展的。”
但,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不愉快的工作要做:告訴捷克人必須將蘇臺德割讓出去。次日午飯後,當英國公使將這一建議通知貝奈斯總統時,貝奈斯大受震動,起初竟拒絕討論此事。英公使巴塞爾·牛頓爵士雖覺難堪,但仍著重指出,他必須儘速批准,因為張伯倫擬在48小時內與希特勒重開會談。貝奈斯憤怒地指責說,他的國家已被拋棄。他說,事實證明,他業已得到的保證僅是一紙空文。他懼怕的是,所提出的解決辦法並非就此了結,而只是希特勒最終統治捷克的一個階段。貝奈斯雖有這話在先,牛頓卻向國內彙報稱,他認為,貝奈斯“更趨於接受而不是拒絕,對有助於他向他的人民說明為何要接受的理由,他都聽得進去”。
星期一,張伯倫整天都在焦急地等待答覆;貝奈斯卻在拼命地求助於另一方——蘇聯。星期二,他召見蘇聯公使並提出兩個問題:如法國履行其條約義務,蘇聯是否也會履行?希特勒若發動進攻,蘇聯是否會向國聯呼籲支援捷克斯洛伐克,即使法國不這樣做的話?晚7時,莫斯科終於作了肯定的答覆;45分鐘後,捷克外長克羅夫塔告訴牛頓,他的政府拒絕接受英法兩國的建議。
然而,片刻後,捷克總理霍德查卻又將法國公使召去。他請求拉克瓦讓巴黎發封電報前來,宣告若發生戰爭法國將退出條約。“這是拯救和平的唯一辦法”。他說。他向拉克瓦保證,他這一行動是得到貝奈斯應允的——這是謊言。
拉克瓦立即將這一訊息電告巴黎;牛頓也將其電告倫敦。
在電文中,牛頓建議由哈利法克斯出面,向貝奈斯發出一份哀的美敦書,叫他“立即毫無保留地”接受英法建議,“否則,英國政府將不再關注這個國家的命運。”
雖然夜色已深,哈利法克斯仍立即趕赴唐寧街10號。午夜後,他回到外交部向牛頓發出指示,讓他叫貝奈斯重新考慮,否則張伯倫將推遲或取消與希特勒的第二次會晤。
凌晨2時,在他的法國同事的陪同下,牛頓來到赫拉德欣宮晉見捷克總統。處在時睡時醒中的貝奈斯被叫起來,一聽到拉克瓦的話,“便如遭大棍所擊”,立時癱了,眼淚奪眶而出,一陣震驚後,被出賣了的貝奈斯答應中午給予最後答覆。
首次表示接受英法建議的話是從霍德查口中傳來的。他拐彎抹角地通知牛頓,捷克的答覆是肯定的,有關此事的正式答覆將盡快交給他。但辯論一直延續至黃昏。其時,牛頓和拉克瓦兩人被雙雙召至外交部。這兩位公使各自拿到一份照會,該照會說,捷克斯洛伐克政府“難過地”接受英法兩國的建議。
當晚,貝奈斯政府發表公告,宣佈投降——這給許多西方人帶來了恥辱。公告說:
憑友邦可能給予的援助,我們曾作出答覆。但是,一旦有可能遭武力壓服的問題出現時,很明顯,歐洲危機之性質已趨於嚴重。因此,友邦提出忠告,我們須作出犧牲,購買自由與和平,這也是他們無力相助所致……共和國總統及我國政府已無其他選擇,因為我們已孤立無援。
透過代理人,希特勒又贏得了一次勝利。
(4)
次日上午,9月21日,張伯倫在登機前對記者說:“捷克斯洛伐克問題的圓滿解決是加強英德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的主要前提;而它又是歐洲和平的無可爭議的基礎。本人的目標是歐洲和平,我也希望此行能開啟通向歐洲和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