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幫主好,願我神賜福給你們。”這男子雖說是修士打扮,但帽子邊緣露出的黑髮和麵具後的那雙黑色眼睛,加之一口流利的帝國官話以及他自己叫海盜們稱其為田先生,從這些判斷,卻是是從帝國歸附而去的。
“假洋鬼子。”幾個首領心裡暗罵。
“先生。風急浪大,一路前來,可否安順啊?”海蛇幫幫主黃一山恭敬道,但這文縐縐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幾分怪異。
“多謝黃幫主掛懷,路上遇到過幾個不長眼的海賊,本想讓他們粉身碎骨,但這些小海賊卻機靈的很,一聽說我聯軍的名頭,就都望風而降,歸順大軍了。”田先生笑道。
“你這廝,好無禮!”一個漢子忍不住道。
這田先生的話說的很有技巧,明是回答那黃姓大海盜頭子的提問,實則卻是提點對方要識時務,趕快歸順西方聯軍,否則定然屍骨無存。
“呵呵,田某一向以君子自居,自問心中對幾位幫主都是禮貌在上,可是我看幾位幫主卻百般拖延,難道這就是爾等的待客之道麼?我長聞識時務者為俊傑,螳臂當車乃是最不智的行為,更何況東倭的上杉大人和我們聯軍也是頗有交往,幾位何苦做那無信無義之人呢?”田先生笑道,說起話來卻更如帝國的說客。而不像一個西方的修士。
“田先生口才好的很,我還以為主神只會讓你出言賜福呢?但想那小小海賊無依無靠,當然要隨便請降了,我等坐擁海盜,又有萬蛇噬身之天險,所謂良禽擇木而棲,當年上杉用我等位前哨義兵,尚且有船百艘、糧萬石襄助,十年來更是資助物資無數,此正是以誠相待,我等才以誠相對。鳥可擇木。但木亦不能負鳥?田先生口舌伶俐,卻身不帶寸草而來,只拿一紙所謂的協議,豈不是欺我等無智乎?”那相貌冷峻的青年起身道。言辭十分鋒利。
“敢問這位小兄弟姓甚名誰?怎麼前幾次來卻不曾見過?”田先生面不動聲色,心下卻暗自驚歎,小小一個海盜窩,竟也有如此善言之人才,而且說是不卑不亢、滴水不露。
“某乃陳重字輕侯,讓田先生見笑了。”那青年一抱拳,神態中自由一股瀟灑磊落。
“原來此人就是他們說的這海蛇幫的智囊陳輕侯?可惜,如此人物卻為海盜之身……帝國啊帝國,這等良才你們都要錯過麼?”那田先生心中暗歎。
他臨來蛇島之前,卻是做足了功課,透過附近漁民和以前蒐集的資料,將海蛇幫幾個幫主的主要情況摸的一清二楚。
“陳小兄弟,我見你也是一個明白道理的人,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們今日不答應聯軍要求,何塞大人不悅還好說,若惹得教宗動怒,即刻兵發蛇島。小兄弟,你現在慷慨將,但你覺得在沒有東倭人牽制支援的情況下,你們能支援的住麼?就算諸位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不為自身著想,難道就不考慮下這島上諸位的家屬老幼麼?”田先生一雙細眼繼續掃看著洞內眾人。
“嗯,田先生說的對,幫主,我們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這些老兄弟和婆娘、孩子啊。”赫老三忙趁機進言道。
“這個……”黃一山猶豫起來,今日不同以往,海蛇幫身後還有幾千家眷拖累呢。
“田先生這是在威脅我們麼?”陳重不屑道。
“好了,輕侯,聽田先生說。”海盜頭子黃一山喝道。
一旁的赫老三聞聽此言,得意的瞪了陳重一眼。
“我相信各位首領都是知道進退的人,我還會在這裡等上三日,三日後再無結果。我也就愛莫能助了。”田先生道。
“嗯,田先生的建議我們會慎重考慮的,先生請回。”黃一山滿臉堆笑道。
“這赫老三赫廣庭到真是貪生怕死,不過這陳重卻是吃了秤砣的固執之輩,但畢竟獨木難支,這蛇島盡歸西人也是早晚的事情了?”田先生心裡暗道,一拱手,轉身離去。
“大哥,這姓田的假洋鬼子,明顯還是不想出好處,就要我們盡力。”等那田先生被海盜帶下去後,陳重依舊不忿道。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人在屋簷下,我們能怎麼辦?”黃一山嘆息道。
“是啊,陳幫主你既然不主張歸附西人,那你卻出個主意,保住我全島上下啊?空口說漂亮話,卻領著各位兄弟去送死,這種事情誰不會做?而且,上杉大人都留下話了,現在又沒精力管我們,我們就歸順聯軍,和他們喝酒吃肉又能怎樣?”那赫老三道。
“你,此事還當從長計議!”陳重喝道。
“你不想喝酒吃肉,就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