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套子說:“我也聽得說了,哪,捨不得也不行,官法不容情呀!人家要嘛,咱就得給,不給人家行嗎?”
老驢頭說:“一隻豬的稅,值二三小鬥糧食。我要是有這二三小鬥糧食,再摻上點糠糠菜菜的,一家子能過一冬天,眼看平白無故被他們拿去。不,這等於是他們砸明火,路劫!
他們要搶我二三小鬥糧食!“他火嗆嗆地說著,鼻涕眼淚順著下巴流下來。
老套子同情地說:“可不是嘛,可有什麼法子,這年頭!”
老驢頭氣憤地伸出兩個拳頭,一碰一碰地說:“不,我不給他們。割了我的脖子,把我腦袋扔在地下當球踢,我也不給他們!”
老套子說:“行嗎?不給人家行嗎?大小是‘官下’兒,那不是犯法?”
老驢頭說:“我不管那個,我不能平白丟了這二三小鬥糧食。”
他一邊說著,拔腳就走出來,抱著兩條胳膊,趲著腦袋走回家裡。二話不說,從案板上扯起菜刀,就在石頭上磨起來。磨一會子,伸開大拇手指頭試著刀刃兒。把刀磨快了,又叫春蘭:“春蘭!春蘭!”
春蘭問:“幹什麼?”
老驢頭說:“來,綁豬。”
春蘭問:“上集去賣嗎?”
老驢頭說:“什麼上集去賣,我自己殺!”
春蘭說:“不是說,今年不許私安殺豬鍋嗎?”老驢頭把長腦袋一不楞,哼哼唧唧地說:“……不管他!”
說著,拿了繩子,直向豬圈走去。
春蘭連忙趕上,把嘴唇對準老驢頭的耳朵,說:“聽見叫聲,人家要不幹哩!”
老驢頭猛地醒悟過來,看了春蘭一眼,想:“可也就是,豬是會叫的,叫得還很響。”
他又走回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