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大酒店等最高階別消費娛樂場所,有最高人物進進出出護著,自然沒人來查賭查淫;中等級別的酒店賓館有區裡的、部門的頭頭腦腦護著,麻煩不容易找上門來;即使是小小的一個街道轄區也有各自的自留地,當地派出所只派出不入內,一般情況下也相安無事,除非上級部門要完成額定任務搞個突然襲擊,才會逮著幾個倒黴蛋充數。
賭是賭過了,呼嚕卻沒打成,項自鏈從床上翻滾下來後,等待他是懊喪、眼淚和驚悸。項自鏈點著一隻煙默默地抽著,無聲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完了,全完了!自己不是人,是蓄生!沮喪的心情在黑暗中不斷地擴散開來,他詛咒妓女,詛咒苟曉同,詛咒柳人志,詛咒黎贏權,詛咒一切衣冠禽獸的傢伙。聽著周邊房間裡傳來的隱隱的呼嚕聲中,他真希望這呼嚕聲化作索魂小鬼,無聲無息地帶走這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帶走自己這個膽小怕事的懦夫!時間象是定格在極度的絕望之中,項自鏈一個人坐在大廳裡,半包煙不知不覺中全化作霧氣彌散在侷促的黑暗中。
等到燈光再亮起的時候,一行人個個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項自鏈抹抹緊繃著的臉,擠出笑容同大家打招呼。見項自鏈早早就候在一側,黎市長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小項年輕力壯,前途無量。平時市長的讚揚總讓他受寵若驚,這一次聽起來彷彿是身邊炸開的一個悶雷,壓得項自鏈喘不過氣來。柳人志大腹便便,走起路來四平八穩,他抹抹額頭,問:“黎市長,今天的碰頭會是否到此結束?”黎市長點點頭說:“看來柳副市長意興未盡,回去吧,給下次留點餘地,一口吃不成胖子,可別太貪功!”於是一行人提提褲帶聳聳肩,下樓去了。到了大廳,苟曉同湊上前來問:“項市長今天開眼界了吧?”項自鏈點點頭算是認了。苟曉同不無得意,說是自己在市長跟前提了他的多少好處,市長才答應讓項自鏈來的。無可奈何,項自鏈藏了一肚子火,還得感謝苟曉同兄弟情深,處處不忘照顧著。
酒店門口,大家一一握過手,講過冠冕堂皇的話後才各自鑽進車走了。項自鏈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雅芳軒。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鐘了,早餐攝入的能量遠不能滿足整個上午高強度的體能付出,可項自鏈一點也不覺得餓。找了個地方停好車,一個人上樓要了一杯碧螺春。中午的茶室客稀人少,只有桌椅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項自鏈看著空蕩蕩的廳堂,一陣酸楚湧上心頭。踱步走到曾經與歐陽妮對坐的角落,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窗外發呆。這時候多想大哭一場,多想有個人陪在左右說說心裡話!可這裡只有幾個不相識的人冷漠地喝著熱茶,彼此沒有片言隻語。這些人是不是都同自己一樣丟失了靈魂,還是來這裡尋找某種安慰?在項自鏈眼裡,零零落落的幾個散客一定遭遇了某種不幸,外邊的太陽已無法烘暖他們透涼的心,只有來這裡喝熱茶聊以溫暖冰凍的血液。要是這時候歐陽妮來這裡多好啊!項自鏈好久好久沒有想過歐陽妮了,在他情緒最低落的時候歐陽妮卻蹦出腦海。原來她一直藏在項自鏈心靈裡的某個角落,只有他的精神真正回到靈魂的安息地,才會想到她念著她見到她。
隨著最後一顆淚珠的滾落,項自鏈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迷亂的雙眼穿過茶香浮動的氤氳,他看到了嫋嫋娜娜的歐陽妮正向他走來。這是真的嗎?歐陽妮來到了他的身邊,當項自鏈睜大眼細看的時候,歐陽妮真的就站在他的身邊!項自鏈結結巴巴地說,歐陽妮,真的,你來了?歐陽妮還是初次見面那樣冷若冰霜,她只淡淡地說項市長好雅興啊!這女人怎麼啦?幾個月不見又認生了!項自鏈感到絕望。人難道都這樣反覆無常嗎?象項自鏈這樣混跡官場多年的人,早就練就了處亂不驚的心態,至少不容易在別人面前表露出真實的喜怒哀樂。可今天不同,他再也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睛首先萎頓下來,緊接著頭顱跟著耷拉在肩上。女人心遇鐵成鋼遇雨化水,見項自鏈一個大男人在公共場合如此頹廢,歐陽妮便伸出手輕輕地攏了攏他零亂的頭髮。項自鏈抓著歐陽妮的手,近乎哀求地眼神裡透著炎熱的希望,嘴角蠕動了一下又緊閉起來。歐陽妮象讀懂了什麼,挪挪椅子坐了下來。此刻任何語言都成了多餘的點綴,她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曾經意氣奮發,讓他一直牽掛心頭的男人。項自鏈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問歐陽妮喝點什麼。你說我要喝點什麼呢?歐陽妮撲哧一笑。這笑聲把項自鏈帶回了第一次同她一起來這裡喝茶的情景裡。難道自己來這裡只是尋求那一份感覺嗎?他答不上來,感覺裡碧螺春的香味已彌布心頭。就來一杯碧螺春吧!它是某種訊號,某種見證,某種安慰。那麼歐陽妮又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