讒言,往周興身上再踏上一腳。但見女皇赦免之心已定,只得恭手道:“臣這就安排人押周興去嶺南。”
周興倒了臺,更是大快人心,不年不節,京城裡四下裡都響起了鞭炮聲,慶祝這個大酷吏的倒臺。
轉眼間新朝建立一週年紀念日到了,九月初九,皇家舉行隆重的祭天大典,此是新周朝建立的第一年,大享太廟,祀昊天大帝,百神從祀,武氏祖宗配享。唐三帝高祖、太宗、高宗被法外施恩,允許配享。早在幾月前,女皇武則天就詔令撤除唐寧陵、永康陵、隱陵的屬官,唯留少量守戶。唐代規定,唐諸陵有署令一人,從五品上,府二人,史四人,主衣四人,主輦四人,主藥三人,掌固二人,又有陵令一人,掌山陵,率陵戶衛之。
廢唐陵屬官的同時,女皇又詔令其始祖墓曰德陵,睿祖墓曰喬陵,嚴祖墓曰節陵,肅祖墓曰簡陵,烈祖墓曰靖陵,顯祖墓曰永陵,改章德墓曰昊陵,顯義陵曰順陵。別設屬官以守之。
武氏太廟裡香菸繚繞,鼓樂陣陣,數丈高的祭壇上,擺放著整豬整羊,整雞整魚,時令鮮果,以及成壇的美酒。祭壇前的空地上,武氏諸親王、文武百官依次站立,四周圍彩旗招展,羽林軍沿甬道兩旁排班而立。隆重的祭祀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翹首以待女皇的到來。
主持儀式的地官尚書格輔元走過來,悄悄地對皇嗣武(李)旦說:“待會兒祭祀開始,殿下要緊緊地跟在皇上身後,千萬不要讓別人超過你。”
武(李)旦點點頭,說:“格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是皇嗣,理應位居第二。”
辰時三刻,女皇武則天從旁邊的休息室裡昂然而出,武氏諸王各按級別跟在女皇的後面,走上祭壇。
武(李)旦剛想搶步上前,緊隨母親的背後,卻被旁邊的九江王武攸歸伸胳膊給攔住了。武(李)旦眼睜睜地看著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尾隨皇帝去了。
武攸歸是太子通事舍人,理應幫助武(李)旦,但他卻假惺惺地拍著武(李)旦的肩說:“隨皇上登上祭壇的都是武氏諸王,你一個外姓人上去不大合適。”
“我也姓武,皇上也賜我姓武了,我還是皇嗣,理應隨皇上祭天。”武(李)旦憤憤不平的說。
武攸歸乾笑一聲,說:“你的‘武’字不是正牌,魏王他們才是正宗。至於說你是皇嗣,當初皇上登基時,只是降你為皇嗣,並沒有正式冊封,你現在連太子的璽綬都沒有。”
“我,我……”
武攸歸譏笑著看了武(李)旦一眼,快步去趕他的王兄們去了。祭祀儀式結束後,送走女皇武則天,諸武齊聚魏王武承嗣家喝酒。桌上,武承嗣笑著問武攸歸:“怎麼樣,九江王,今天你不讓李旦上去,李旦沒敢生氣吧?”
“沒有,”武攸歸晃了晃膀子說。
武承嗣又轉向梁王武三思他們,問:“都沒見皇上說別的話吧?”
“沒有。”諸王紛紛附會道,“皇上煩姓李的還來不及呢。她見李旦沒上來,根本沒說啥。”
武承嗣的狗腿子,正在旁邊獻殷勤拿抹布擦桌子的鳳閣舍人張嘉福,插上一嘴說:“魏王也該考慮自己的問題了。”
“是啊!”諸王也跟著紛紛說道:“大哥該當面向皇上講清楚,請求皇上立大哥為皇嗣。”
武承嗣撓撓頭說:“我自己說這事不太合適,張不開口。諸位王弟找皇上說這事還差不多,三思、攸歸都可以找皇上談談這事嗎。”
武攸歸縮了縮身子說:“我一到皇上跟前,就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話也說不成句,這事不如讓三哥去說吧。”
“都一樣,”武三思喝了一杯酒說,“誰見了皇上誰也害怕,皇上太威嚴了。我雖然是五城兵馬使,手下兵馬十幾萬,可我每次見了皇上,心裡也打顫。立大哥為皇嗣的事,我不敢跟皇上提。”
這時,小矮個子河內王武懿宗“騰”地站起來說:“你們不敢說,我和皇上說,我膽子大,不就說說立大哥為皇嗣的事麼。”
諸王紛紛贊同道:“三哥行,三哥誰都不怕。年上冀州剿賊時,三哥每次殺人,先生刳其膽,流血盈前,猶談笑自若。”
“那當然。”
武懿宗撇著嘴說。武承嗣隔桌指著武懿宗叱道:“坐下來,沒有你的事。”
“大哥,”武三思叫一聲,把椅子往武承嗣跟前拉一拉,說,“記得當年傅遊藝帶領關中百姓上書勸進不?現在你也得這麼幹,花兩個錢,組織些老百姓詣闕聯名上表,請立你為皇嗣。這一鼓譟,皇上準得好好地考慮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