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2 / 4)

小說:甘地自傳 作者:朝令夕改

因此我們決定不用紡織廠生產的細布,學院裡的全體人員都要穿用印度土紗和土法織出來的粗布。這個實踐使我們獲得極為豐富的經驗。這使我們透過直接的接觸,瞭解到紡織工人的生活狀況,他們的產量的限度,採購棉紗的困難,受人欺詐的苦處,以及最後他們債務日增的情況。我們還不可能一下子就生產出我們所需要的全部布疋。因此就只好向織布手藝人購買欠缺的部分。然而用印度紡紗廠的棉紗所織成的現成布疋卻不是容易可以從布商或織布人本人那裡買得到的。織布工人所織成的所有的細布都是採用外國棉紗,因為印度的紡織廠並不生產細紗。就是到今天,印度紡紗廠所生產的細紗也很有限,最高階的細紗則根本紡不出來。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才找到幾個織布工人願意給我們紡本國棉紗,唯一的條件就是學院必須全部包購他們所生產的布。我們這樣用紡紗廠的棉紗所織出來的布做衣服,並在朋友中間廣為宣傳,就使我們自己成為印度紡紗工廠自願的代理人了。這反過來又使我們同紡紗廠有了接觸,並使我們有可能瞭解一點他們的經營情況和困難。我們明白紡紗廠的目標是越來越多地採用他們紡出來的棉紗來織布;他們同土布紡織工人的合同並非出於自願,而是無可奈何的,臨時的。我們對於還不能紡自己的棉紗這件事,覺得很不耐煩。事情很清楚,除非我們能夠自己紡紗,依賴紡紗廠的情況就無法改變。我們並不認為繼續充當印度紡紗廠的代理人,會對國家有什麼好處。

無盡的困難又向我們襲來。我們既弄不到紡車,也找不到一個紡工來教我們紡紗。我們學院裡倒有幾個卷棉紗的輪子和紡織線軸,可是我們沒有想到這些也可以當作紡車用。有一天卡里達斯·賈維禮發現有一個婦女,願意給我們表演一下紡紗的手藝。我們便派了學院裡一個擅長學習新事物的人到她那裡。然而就連這個人也沒有找到這門手藝的竅門而徒手歸來。

光陰蹉跎過去,我也越發不耐煩了。每逢碰到前來學院參觀的似乎懂得一點紡紗手藝的人,我都向他打聽有關這門技術的許多問題。然而這門技術只限於婦女才懂得,而且差不多要絕跡了,如果偶然還有這樣的人生存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也只有少數婦女可能知道在哪裡。

1917年,我被幾個古遮拉特朋友拉去主持布洛亞赤教育會議。我在那裡發現了那位異乎尋常的婦人甘嘉朋·馬茲蒙妲。她是一個寡婦,但是她的事業精神是無限的,她所受的教育,按照教育的普通意義來說,並不算多。然而以膽量和常識而論,她卻勝過一般受過教育的婦女,她已經擺脫了不可接觸制度的陳規,無所恐懼地在被壓迫的階級中活動併為他們工作。她能夠自己謀生,她的需要也很簡單。她有一個飽經風霜的身體,無論到哪裡去都用不著有人護送。她善於騎馬。我在戈德羅會議上對她有了更深切的瞭解。我向她傾吐了關於紡車的苦楚,她答應要為我們進行認真而不斷的搜尋,找一個紡車,這使我如釋重負。

第四十章 終於找到了!

最後,甘嘉朋遍訪古遮拉特,總算在巴洛達邦的維嘉埔找到了紡車。那裡有很多人家都有紡車,但是久已把這些紡車當作廢材,束之高閣。她們對甘嘉朋表示,只要有人答應經常供給紡織的棉條,併購買她們所紡出來的棉紗,她們便預備重理紡紗業。甘嘉朋把這個可喜的訊息傳給我,供給棉條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烏瑪爾·蘇班尼(現已故),他立即叫他的工廠供給足夠的棉條,這便解決了我們的困難。我把烏瑪爾·蘇班尼所供給的棉條送到甘嘉朋那裡,不久棉紗便出來,其產量之多,使我們窮於應付。

烏瑪爾·蘇班尼先生倒是非常慷慨,但是我們總不能老是那麼佔他的便宜。我從他那裡不斷地收取棉條,心裡覺得很不安。而且我總認為使用紡織廠的棉條,是一個根本錯誤。如果人們可以使用機器棉條,為什麼就不能使用機器棉紗呢?難道古代的人是靠紡紗廠供給棉條的嗎?那麼當時他們怎麼造的棉條呢?心裡有了這些念頭,我便建議甘嘉朋找一些可以供給棉條的梳棉匠。她悄悄地負起這個使命,僱了一個願意梳棉的梳棉匠。他每月要35個盧比的報酬。我那時不惜出任何代價。她訓練了幾個青年把梳好的棉花做成棉條,我向孟買要求供給棉花。亞斯望普拉沙德·德賽先生立刻答應了。甘嘉朋的事業因此意外地發達起來。她又找了一些職工,把維加埔紡成的棉紗織成布疋,於是維加埔的土布不久便出名了。

當這些事正在維加埔發展的時候,紡車在學院裡已經迅速地佔了一席地位。摩幹拉爾·甘地還以他的出色的機械天才,把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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