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鬧“脾氣”,慣出毛病了。
那幾天周恩來心情很不好。老百姓只知道唱“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不知上面有爭吵。雙方談得不好,阿爾巴尼亞不理解我們也很困難。後來,總理決定帶科列加去大寨參觀,意思是叫他們看看我們的農民是怎樣一種精神,怎樣一種奮鬥。科列加去看了,說了許多讚譽的話,但東西一樣不少要。
送走科列加後,周恩來心情沉重。當時鄧小平在中央工作會議和全國計劃工作會議等場合,接連講過幾次:我們當前一切的考慮都圍繞著兩個問題:一是如何發展生產力,二是如何堅持馬列主義,順利地過渡到共產主義。
周恩來對此是贊同的。他在送走科列加後說:“搞社會主義,在政治上有兩條路線的鬥爭,在經濟上同樣存在著兩條路線。阿爾巴尼亞在經濟上只會依賴我們,他這樣的社會主義是搞不成的。遲早是要垮的。
赫魯曉夫下臺後,周恩來曾寄希望於新領導班子。到莫斯科去了一趟,失望了。回國後,他作過一次形勢報告,對阿爾巴尼亞、東歐乃至蘇聯今後的發展作了具體詳細的預測預言。
早在蘇共22大召開時,毛澤東曾在一次小範圍會議上講:“赫魯曉夫修正主義至此已經登峰造極,惡貫滿盈,從此要往下走,走向他的反面。”這個預見被證實了,不到三年赫魯曉夫下臺。
1964年10月19日上午,周恩來在國務院禮堂作報告,講赫魯曉夫下臺,不講垮臺。他說:“娃娃們議論紛紛,垮臺跟下臺有什麼區別?”周恩來解釋了區別。一個赫魯曉夫下臺了,但其思想、路線、政策並沒變。最後變不變還要看。所以講吓臺不講垮臺。
去過莫斯科,證實赫魯曉夫是下臺,而非垮臺。周恩來在分析赫魯曉夫的假馬克思主義時,有段話給我印象很深。許多人都作了筆記:“(他們)連資本主義也不如。阿朱別依(赫魯曉夫女婿)去訪問西德,據說他訪美訪法訪西德,主席團不同意時,赫就讓他當《訊息報》主編,一步登天。赫魯曉夫任人唯親,搞封建家族主義,連蔣介石都不如。蔣介石培養蔣經國,花30年功夫,還要照顧部下,照顧影響,赫魯曉夫什麼也不顧。阿朱別依在美國替赫魯曉夫開道,到法國道沒開好,又到西德。甚至連烏布利希有癌症都說出來。西德來訪華的人跟我們講,阿朱別依在西德說:西德打中國,我們讓道,讓我們共同防止黃禍……”
周恩來接下來進一步預言東歐各國及蘇聯。他的預言並非出於某種信念而預言一個結局,而是具體地預言出了他們的演變過程。當時國內外不少人預言“堅持社會主義的重擔最終將歷史性地落在中國共產黨的肩上”“蘇聯帝國最終將瓦解”。但沒有誰像周恩來這樣以其驚人的知識、閱歷、對規律的深刻認識而作出如此具體、鮮明、準確的預見和預言。按一些老同志當時所作記錄,話大致是這樣講的:
赫魯曉夫下臺以後,我們曾寄希望於蘇聯的新領導,現在看來不行。他們仍然堅持赫魯曉夫主義,政策沒有變……仍然是“兩霸合作”,仍然是“美蘇合作,主宰世界”。但這只是蘇聯的一廂情願,美國能同意存在兩霸嗎?……
他們搞的和平過渡,不革命,本質是和平演變。莫斯科的美國生活比美國人的美國生活更加美國化。演原子戰爭的影片美國怕引起國內恐慌,不讓在國內演;蘇聯不僅演自己的,還演美國的,瓦解自己。蘇聯是精神上先垮了,毫無中國人的敢於承擔責任的這個英雄氣概。麥克納馬拉都明白地講:“炸了中國的原子基地,炸不了中國科學家的知識;炸了中國的物質,炸不了中國科學家的精神……”
蘇聯講和平競賽,其實是使美國和平壟斷。他們伸手向美國要貸款,美國想從中控制,就要看蘇聯投降不投降。美國人手裡拿著錢講條件,引誘你一步一步照他說的辦,可是蘇聯還答覆可以試一試……
美國對東歐實行和平演變,蘇聯跟著要東歐資產階級化。先露骨地出賣西柏林,能出賣西柏林就可以出賣東德,進而出賣整個東歐,最終必然是出賣蘇聯的所有革命成果……一切談判,無條件是鬼話,談來談去就是出賣,最多談出個出賣條件……
搞經濟要爭取外援,但必須堅持自力更生為主。阿爾巴尼亞是依賴經濟,我們總勸他自力更生,他總想靠在中國身上。在經濟方面,也有兩條路線的國家。社會主義同資本主義的鬥爭決不僅是政治上的,更是經濟上的。政治經濟都有鬥爭。象阿爾巴尼亞這樣,經濟上不行,政治上堅持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是不可能的……
蘇聯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