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位秘書還是猜到了,報告了鄧穎超。工夫不大,周思來和鄧穎超一同把我叫去,像這樣共同與我談話還是少有的,可見問題嚴重了。我不敢說謊,老實承認用車送人了。並解釋說:“這是特殊情況,不然就要誤了看演出。”
“你以為這是對他們好嗎?”周恩來皺著眉頭盯緊我:“晚到幾分鐘,少看一段有什麼了不起呀?你是幫助他們搞特殊,助長他們的優越感!”
我不敢回嘴,低下頭,赧顏地悶聲不響。
“記住,這是不允許的。”周恩來乾脆明白地警告一句。這一聲至今響在我耳邊。我再不曾用車接送過周恩來和鄧大姐的親屬,我自己和我的家人也從未用過公車。我會開車,卻一次也沒用車辦過一件私事。就是辦公事,只要來得及,都堅持騎腳踏車,實在來不及了才開車。現在我離休了,老幹部局定期發給我公里數,但我仍然沒用過。沒那個習慣。我的習慣是受周恩來影響而形成的——凡事一定要公私分明。
周恩來離開北京去全國各地,按規定都是乘專列。專列由前驅車、主車及後衛車組成。這是安全部門規定的,不是周恩來個人所能改變得了的。
正因為如此,周恩來極少乘專列,除非視察各地,需要沿途瞭解情況,否則是不肯坐專列的。他只喜歡坐飛機。
他曾對我說:“坐專列太浪費,主要是浪費時間,工作不允許。”
周恩來乘專列時,很注意不要隨意停車。毛澤東對這一類事不大注意;專列行駛中,工作累了休息,並不在意專列行駛在單行線還是雙行線,到站還是沒到站?一旦想睡覺了就睡。他一睡覺。有關部門便會通知司機停車。有時專列停在單行線上,便會造成其他列車晚點。
周恩來對這些具體事是非常細心。有個說法不全面不準確,但確實反映了部分實際情況:毛澤東只想他所關心的大事,周恩來則還要時時想到關心到別人所遇到的事。
比如,他偶爾坐了專列,不到站決不許專列停車。他多次告誡我們:“要保持同司機和鐵路部門的聯絡,千萬不要因為我們搞得其他列車執行晚點。”
建國以來,周恩來只坐過有數的幾次專列;一般專列行動,容易影響其他列車晚點,但周恩來乘專列,從未影響過其他旅客列車的正常執行。
總理外出,主要是坐飛機。在重慶時,我就跟隨他乘坐到lOO多次飛機,前面講過,多次遇險,卻從未因此遠離飛機。建國後,他的專機是一架蘇制伊爾18型飛機,編號為“208專機”,國內外都知道,很有名。機長是張瑞藹,改革開放後出任中國聯航總經理,是一位非常有經驗,有技術,有膽量的優秀飛行員。
對於總理的喜歡坐飛機,張瑞靄曾開玩笑問總理:“總理,你是不是崇拜飛機?你怎麼那麼愛坐飛機呀?”
總理笑著說:“飛機好啊,它快嘛!坐飛機能節省時間,辦事效率高嘛。”說著,右手在面前輕輕帶過一下:“我喜歡坐飛機,可不等於不支援鐵道部的工作,不等於不關心鐵路建設喲。他們不要對我有意見喲。”
總理對於他的機長張瑞靄是很感自豪的。尼克松訪華,要坐他自己的專機去杭州、上海訪問。總理不同意。
“你們在我們境內旅行,應該坐我們的專機嘛。”周恩來堅持道。基辛格深知中國人的民族自尊感,積極幫助斡旋,說服美國方面接受了總理的意見。尼克松任總統期間,只乘過一次外國飛機,這就是周恩來的專機。
當週恩來的專機在上海虹橋機場降落時,尼克松對周恩來豎大拇指:“飛得很好!”
總理榮然一笑:“這是我們自己培養的飛行員,我很信任他們。”
基辛格接過話頭說:“總統是第一次乘坐外國飛機,因為中國飛機是最安全的。”
總理乘飛機的故事很多,張瑞靄寫過回憶文章,我在前些章節也寫過一些,這裡不多講了。我只講這樣幾句話:
總理逝世後,有人計算他操勞天下事,乘飛機所飛距離,可以飛到太陽。當你計算這段飛行距離時,你是否想過?他那顆偉大的心就像太陽一樣永遠光照著人間!
休息與娛樂
毛澤東太忙,但是有自由;不想忙時可以不忙,去休息娛樂。周恩來太忙,而且沒自由;不想忙時也常常被具體事務纏身而脫不開。我跟隨總理幾十年,他只是在1951年去大連養病,休息了幾十天,就這麼一次休息。
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周恩來當然需要休息娛樂。我的感覺,他對休息娛樂採取的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