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勝春臉有慍色,不算濃重,但許西平還是看出來了,他有些不解,因為餘勝春很少這樣的,尤其是在他面前。
“老餘,對不起,我真的不明白,大概最近因為工作調動,我有點累,我真不知道什麼地方把老兄你給得罪了。”
餘勝春道:“臨來濱海前的晚上,張宏到我家來,沒有客套,談的都是正事,除了讓我儘量關照張行外,談的就是你我他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和事情,特別是我的軟肋,他開門見山地點出來了,他告訴我,關於我修改我兒子出生日期的事,是你告訴他的,我知道,他這樣做,一是離間你我之間的關係,二是含有警告我的意思。”
許西平聽罷,急忙連聲道歉,“老餘,對不起,這事我得承認,我太小人了。”
“哎,你別這麼說。”餘勝春擺著手道,“老許你別過意不去,我一點都不在意,相反,我很理解你,你是吃政治飯的,你把我的軟肋告訴張宏,因為你認為你自己制約不了我,你要借張宏的力量打壓我,我認為這很正常,完全是在我能夠理解的範圍之內。”
“慚愧,慚愧啊。”許西平滿臉的不好意思。
餘勝春笑道:“當然了,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你會這麼做,我卻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
餘勝春平靜地說,“你現在是季老爺子的乘龍快婿,你必須要做出成績,才能對得起你的身份,所以你需要主動出擊,你有時候還可以不擇手段,而我呢,和你截然相反,你需要拚,我需要的是守和等,守住現在已有的,等待可能的機會,所以我不折騰,你在濱海再怎麼折騰,我也不會參與。”
點了點頭,許西平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你是守和等,為什麼不留在清河而到濱海來呢?”
往沙發背上一靠,餘勝春笑著說道,“你想啊,對於我來說,到濱海來,當然比留在清河安逸多嘍。”
仔細一想,許西平真覺得餘勝春說得很有道理,留在清河工作,就是與張宏同事,要麼與張宏同流合汙,要麼被張宏無情地打壓。
而餘勝春來到濱海後,雖然只是第三把手,但第二把手譚俊市長是他的老部下,只要放得下架子,不講究面子,不折騰不搞事,日子完全可以過得逍遙自在。
還有一個目的,是餘勝春的私心,他認為留在清河的發展餘地不大,相反,濱海是個新城市,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副廳級市,但二三年後,肯定會升格為正廳級,如果經濟發展得好,在行政規格上還會有特別的照顧,象與濱海相鄰的中陽市,同樣是廳級市,但其行政規格上就比清河市要高一格,除了市委書記和市長是正廳級,其專職副書記也是正廳級,餘勝春希望二三年以後,自己也能“不勞而獲”地晉升為正廳級。
所以,餘勝春不會折騰,把許西平請過來,藉著談張行的機會,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訴許西平。
沉默許久,許西平才緩緩而道:“老餘,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餘勝春含笑而問。
“你我不會是對手,但也不會成為朋友。”
“說對了。”餘勝春笑著說道,“但你還沒有完全明白。”
“你說。”
餘勝春說,“我除了不會幫你,不會擋你,也不會幫張行,而且一旦張行針對向天亮,我還會打壓張行。”
許西平楞了楞,“老餘,你這話應該對張行說。”
“不,對你說,透過你對他說,效果會更好。”餘勝春微笑起來。
許西平道:“老餘,你這是要把我往外推啊。”
“我說過了,你和我不一樣,比方說,我可以不幫張行,但你不能不幫他。”
“嗯,我答應過張宏,要儘量關照張行。”頓了頓,許西平問道,“不過,你要是不幫張行,就不怕張宏對付你嗎?”
餘勝春搖著頭,“他不會,因為他不敢。”
“這麼有把握啊?”
餘勝春笑著說,“一方面,張行現在是我的手下,張宏要是對付我,我就收拾張行,另一方面,張宏要是對付我,向天亮就會出手幫我,向天亮手上有個莫小莉,那是一顆對付張宏的定時炸彈,所以,綜上所述,張宏不能把我怎麼樣。”
又是一陣沉默後,許西平嘆道:“老餘,你比我強,你是無欲則剛,你把什麼都算計好了。”
“哈哈,我有自知之明,我知足常樂,我對現在的自己非常滿意。”
看了餘勝春一眼,許西平道:“不過,再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