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小說:隨風飄逝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送葬的程式,一切照常進行。早上九點鐘,開始迎門戶,孝子們披麻帶孝,拄著哭喪棒,趿拉著鞋,從村口將一位位主要親戚跪迎到家,其形式和先一天晚上敬迎先祖亡靈一樣。

早上十點左右,所有親朋差不多都來了。馬宏楠所在單位也來了不少的人,除了滿滿一大轎子車的人以外,還有許多騎著摩托車而來的。王德宏喜笑顏開,忙個不停,招呼著單位的人吃過飯後,從茶酒處要了兩條煙,兩包茶,將單位上的人叫到自己家裡願意打牌的打牌,想下棋的下棋,不愛玩的就讓他們隨便轉轉。快十一點鐘時,賈送歡坐著漂亮的小轎車來了。村人瞧著小轎車無不側目,客觀上給馬宏楠添了不少的光彩。緊接著,西寧縣私人煤礦的吳科長和他們的高總也開著輛高檔小轎車來了,其它和飛龍鋼鐵公司有供銷業務關係的單位派人或坐著小車或乘著計程車陸陸續續都來了。一時間,村人和親戚瞧著一溜停放的小車、計程車和摩托車,以及眾多工作單位模樣的人和一些看上去就是有錢的人,無不感到羨慕,並深感馬宏楠是個有本事的人,是個在單位混得不錯的人。

行過禮,獻完飯,燒了紙,十二點鐘準時起靈。幫忙抬靈的村人一鬨擁進靈堂,雙手在棺板上猛拍幾下,不顧哭得死去活來的孝子孝女和親眷,抬起棺板發一聲喊,在鞭炮聲中將棺板抬出大門,放在八抬上,用繩子繫好,蓋上棺罩。樂隊吹上兩個曲牌後,由馬老先生的大侄子即馬宏楠的大堂哥扛起貼著紙錢的楊柳開道,並邊走邊向空中拋灑紙錢,抬著供奉靈位桌子的幫忙者緊隨其後,接下來是吹吹打打的樂隊,最後是十六人抬著的靈柩,孝子賢孫按男左女右爬附在棺材的兩側放聲悲哭,其他戴孝的親戚跟在後邊,扛著旌幡,緩慢前行。每遇十字巷口,都要停下來等樂隊吹過兩個曲牌後,才繼續前行。來到村中最大的一個十字巷口時,放下靈柩,由村上的黨支部和村委會出面舉行一個簡單的追悼儀式,支書或村長致完悼詞之後,樂隊演出開始。先是戲曲,後是歌舞,場面愈熱鬧愈好。一邊是痛哭不絕的逝者親眷一邊是笑聲不斷的節目演出,真可謂哭笑之聲不絕於耳。這是一種對生命的幽默,對死亡的正視,對人生的達觀。既然人都有一死,在這人生的最後一站,活著的人對死去的人舉行葬禮,同時也舉行歡送,這是順其自然合乎客觀的真實和完美。難怪人們將婚喪嫁娶又稱之為紅白喜事,原因是生命的歷程不過如此。

上篇(二十)

二十

當人們在墳上掊完最後一鍁土時,馬宏楠突然一頭栽倒,昏了過去。眾鄉親慌忙七手八腳地將他抬了回來。馬宏楠的母親吃了一驚,急用熱毛巾給兒子敷臉。醫生診脈之後,說:“不礙事,沒啥大問題。主要是過於悲哀,加上飲食不濟,人太虛弱而已。休息和調養幾天就好了。”

馬宏楠在床上躺了十幾天,似睡非睡,眼前總是浮現著兒時就熟悉的面孔,但如今卻已逝去的人們:自己的爺爺、奶奶,族中的長輩,左鄰右舍及巷子和單位上也已死去的人,年紀輕輕遭橫禍或病死的人,甚至夭折的嬰兒………父親經常站在自己的面前或坐在床沿,有說有笑。馬宏楠似在做夢,卻又不是夢,說不是夢,父親卻明明死了。他躺在床上,痴呆呆地瞪著雙眼,馬雯玉和馬書玉看著爸爸神志不清的樣子,一個勁地對著楊鳳娟喊媽媽,問道:“我爸爸怎麼了?”每及此際,馬宏楠掙扎著坐起來,勉強地笑一笑,向兩個孩子伸出手去。父愛的力量將屋裡的整個空間變成一股電流,形成一個磁場,使兩個孩子溫順地爬在床沿,撫摸著馬宏楠的臉頰,輕柔地叫著:“爸爸。”

這是痛苦中的一種幸福。

父親的突然死去,使馬宏楠感到人生無味,生命無趣。他弄不懂是什麼力量使人有恆心和耐力在承受單調生活的同時,還要揹負起生活的苦難和折磨?有時,他真的感到生的空虛和渺茫,一忽兒又覺得人生確實有許多美妙的享受,活著總比死了好。在他看來,人活著與動物活著皆因本能使然。人活一輩子,好又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最終都難逃一死,只是分個早死與晚死罷了。難道活得好就可長生不老?既然遲早都有一死,多活一些時日又能怎樣?每想到此,一絲苦笑就會掛在馬宏楠的嘴角。因為人人都願意活著,個個都想長壽,自殺者少之又少。如果說人的生命是由於子女牽在手裡而不斷地向前邁進,那麼,獨身者又做如何解釋?大概是人活著除了自己的追求以外,再就是將希望寄託於子孫。所以才一息尚存,心繫所思,只不過分個高尚與卑下罷了。

來看望他的人很多,而來得最勤的當推程立業了。特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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