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開心嗎?她能不高興嗎?
王慧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山區農家,由於貧困的折磨,她從記事起父親就一直外出打工,家中的農活全靠母親一人承攬。在她稍大一點後,就替母親分擔餵豬、放牛、做飯等活路,直到十二歲時才和妹妹一塊兒上小學一年級。父親每年臘月十幾或二十幾才回來,由於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怪,父親很少對她有過親暱的舉動。她總是站在一邊怯生生地看著父親,好像家裡來了個陌生人似地。不過,在過年的時候穿上父親給她買的新衣,她很想偎在父親的懷裡像別家的孩子一樣喊爸爸,並讓爸爸在她的小臉上親一親。每當幼小的她這樣想著的時候,總是靜靜地坐在小竹椅上瞪著一雙大眼像只羊羔似地看著父親,而父親總是坐在那兒不斷地抽悶煙,從未察覺到她渴望父愛的眼神。妹妹出生以後,愁眉苦臉的父親總是唉聲嘆氣,經常和母親爭吵,有時還動手打母親。待母親生下弟弟後,她印象中從未笑過的父親突然臉上有了笑容,而且也很少再和母親爭吵,更不用說像以前那樣打母親了。從此,她們家才經常有了笑聲,父親對她和妹妹似乎也多了些關心和愛護。但僅此而已,由於超生而交付的計劃生育罰款使她們家債臺高築。父親仍一年四季在外打工,母親在僅有的溝地和坡地上什麼都種,而且養了許多豬和五六頭牛,整日勞碌的母親苦不堪言,結果落了一身的病。在村長和學校校長的再三勸說下,她和妹妹終於一塊兒上學了。但她卻經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是家裡閒了才去學校讀書,家裡一忙就幫著母親幹活。由於家貧,她身上的衣服非常破舊,經常遭受同學們的欺負。但艱苦的環境,養成了她吃苦耐勞的習慣和誠懇待人的品性。可憐的她,一次雨後去放牛,因過於勞累,把牛趕到山坡後躺在潮溼的草地上睡著了,一直睡到天黑也沒有醒來,直到母親和村人打著燈籠找到她時才把她搖醒。氣憤的母親朝睡眼朦朧的她打了兩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也著實為自己的過失嚇懵了,咬著牙不敢哭出聲來,坐在那兒急忙環顧四周看牛是否還在,這才發現周圍站了不少的村人。好在牛一頭未丟,她這才用手抹淚。母親猛地將她攬在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滾燙的熱淚滴落在她被母親打腫的圓臉蛋上。伴隨著母親的哭聲,她也嗚嗚地哭了起來。在以後的歲月中她忘卻了母親打她的那兩個耳光,只銘記著母親那份真摯的母愛。但她萬沒想到,那次溼地之睡使她付出瞭如此沉重的代價——患上了哮喘和脊椎關節炎並發展成腰椎尖盤突出,使她備受病痛的折磨。很少得到關愛和溫暖的她,難怪對馬宏楠的關懷和愛護感到甘甜和醇美,並倍加珍惜和感激。當她斷斷續續地讀完小學後,讀中學的事兒連想也沒有去想,就和母親一道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擔。豬出槽時,母親和她一道把豬殺掉,然後母親幫她把豬肉送到縣城,十多歲的她竟拿起刀子和秤桿賣起豬肉來。果子、蔬菜成熟後,她就當然地賣起果子和蔬菜了。一次,在賣菜的時候,她的哮喘病突然犯了,讓別人招呼著攤子她急忙向藥店奔去,但藥店卻沒有她要買的“氨茶鹼”藥片。呼吸越來越困難,吸進肚子裡的氣憋在胸腔怎麼也呼不出去,氣管好像被堵住一樣吸不進氣來。她隔著衣服抓住自己胸腔處的皮肉,順著櫃檯躺倒在地,不省人事。待她恢復過來後,周圍站了好大一堆人,有個醫生模樣的說:“醒過來了,沒事了。這是哮喘病,怪怕人的。”其實,在她最不堪的時候,頭腦也是清醒的,她聽得見周圍的人對她的議論,也看得見人們驚慌的樣子。她咬了咬牙,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什麼也沒說,低著頭又來到自己賣菜的地方繼續賣自己的菜。山區的縣城畢竟很小,她患有可怕的哮喘逐漸被人所知,人們在同情她的時候也深為惋惜:“哎,這麼漂亮的細妹子,將來找婆家可難噢!”她的母親為此偷偷地抹過眼淚,因而也就從不敢讓人知道她的女兒還患有腰椎尖盤突出一症。春去秋來,她漸漸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樸素的衣服裹不住她豐滿而窈窕的身材,南方的青山綠水賦予她天然而醇美的靈氣,青春的本能使她渴慕異性,她心中的白馬王子清晰而模糊。媒婆給她介紹了一個較遠的小夥子,見面後兩情相悅,可不長時間人家打聽到她患有嚴重的哮喘病,這門婚事也就隨之而泡湯。她躲在屋裡痛哭一場,把自己相中的小夥子深埋心底,非常悲觀地感到自己難以嫁得出去。哭過之後,她對前途不再抱有奢望,沉默寡言地拼命幹活。當時,在她們那兒出外打工的大姑娘和小媳婦越來越多,不長時間回來後比男人出外打工掙的錢還要多,許多家庭不但購買了電視、洗衣機和其他傢俱,而且還安上管子從水泉引來了自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