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的影響卻遠遜於前七子,這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因為他們大多科場中蹭蹬,名位不顯;
其次,他們所持的文學主張,不像李、何那樣激烈而鮮明,有“危言聳聽”、使人耳目一新的效果;再有,他們的創作也取徑較寬,像祝允明追慕秦漢,唐寅偏向六朝而兼有白居易的淺俗率易,文徵明雖然在理論上對宋詩表示不滿,卻承認自己受宋詩影響很大。也許我們可以說,吳中諸子的態度比李、何等人更為合理,但這種“合理”,卻減弱了作為一個群體對當時文壇的衝擊力。
但是,吳中作為一個具有悠久文化傳統、自明中期始城市經濟又特別發達的地區,它所孕育的文學自有一種地域和時代的特徵。一般說來,吳中諸子對國家政治秩序的關懷不像李、何那樣熱切,而對於個人在社會中遭到壓抑的感受卻特別敏銳;他們同商業社會、市民階層的聯絡也更為密切,因而也更敢於肯定物質享樂的要求。
唐寅(1470—1524)字伯虎,一字子畏,號六如居士、桃花庵主等,吳縣(今江蘇蘇州)人。少年時已“漫負獨名”(《國寶新編·唐寅傳》。其家世代為商人,他是這個家庭中第一個走讀書求仕道路的子弟。弘治年間中鄉試第一名。正當他於功名躊躇滿志時,卻因會試中被牽連進一樁科場舞弊案,被逮下獄,繼遭罰黜,失去仕進的希望。歸吳中後以賣畫為生,過著“益放浪名教外”(《唐伯虎集外編》引王世貞語)的生活。這一命運的轉折造成他文學創作前後不同的風貌。
唐寅早期創作“頗崇六朝”(袁袠《唐伯虎集序》),其代表作《金粉福地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