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的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對方應該不是記仇的人,自己也已然改頭換面。
江知羽不吱聲,對戚述的說辭將信將疑。
在自己的印象裡,江錦昆不是性情爽朗外向的人,在小輩們面前頗有威嚴。
不過戚述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江知羽總不可能去採訪江錦昆,問人家覺得戚述怎麼樣。
江知羽心裡有鬼,親爹偏偏又很機敏,萬一被發覺自己與戚述廝混……
他不敢設想,牢牢地閉上了嘴。
[你覺得戚述這個人怎麼樣?]
江知羽沒去問江錦昆,自有別人來好奇。
那人道:[這陣子頻繁接觸,認識他了吧?後生可畏,他在松晟的實權不比高夥低。]
看到這兩條資訊,江錦昆回覆:[很狡詐,和他走近太有風險,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對方和他認識了三十多年,是患難與共過的朋友,不需要太避諱真實想法。
[說明人很聰明?我有個表姐,之前想撮合女兒和他,戚述是背景不錯,人也很爭氣,但直接和她們說了自己不考慮感情的事,相親見一見都不行,把我表姐氣得夠嗆。]
看朋友講到這裡,江錦昆若有所覺,戚述談戀愛的事情似乎沒和別人講。
他因此也沒過多透露,回覆:[他不是什麼良人,拒絕得不拖泥帶水,其實難得做了好事,省得耽誤你外甥女。]>>
到了江錦昆的年紀,周圍大多都兒女成
婚,還抱上了孫子,不過他沒有施加壓力給江知羽。
怕兒子被惹急了帶個男生回來是原因之一,還有就是結婚生子這種事,在江錦昆看來隨緣即可,真的看不對眼就算了。
他也不擔心江知羽往後會無依無靠,早已留好了鉅額的信託基金,這份財富是一種託舉,受益人只有獨子,足夠讓人優渥地過這輩子。
就是可能要有點孤獨,江錦昆想著,自己曾經奔波事業從不這麼覺得,上了年紀還是逃不過會唏噓。
他尚有一老一少可以惦記,等自己走了以後,江知羽又可以念想什麼呢?
江錦昆想到很早的時候,江知羽想媽媽,不敢在自己面前掉眼淚,悶在被窩裡每天枕頭溼透。
他怕江知羽眼睛哭壞,讓人堅強一點,那時江知羽發脾氣,說著自己就是忍不住,就是要媽媽,問媽媽去哪裡了,媽媽在的時候不會讓爸爸這麼折磨自己。
當初江知羽才讀小學四年級,現在這麼大了,江錦昆很少回首往事,因為恍如隔世的感覺並不好受。
沒讓他待酒店休息太久,二十六歲的江知羽很快來找事,連續拉他吃飯喝茶聽相聲。
為了方便出行,江知羽還借了周柯的越野車。
“這是你朋友的還是租的?好像還很新。”江錦昆問。
江知羽說:“老闆也算是朋友吧,我大二就和他認識了,他來我們院做講座同傳,當時我在學生會幫忙。”
江錦昆道:“你現在存款怎麼樣?住的公寓不便宜,附近的生活成本應該也很高。”
這幾年他沒有不聞不問,對兒子的行蹤和狀態心知肚明。
江知羽感覺在面試:“還行,養活自己足夠,每年穩定晉升和漲薪,每季超標完成任務,每個月會打給奶奶五千塊,目前沒有裁員危機。”
翻譯業魚龍混雜,看似入行門檻低,要想薪酬可觀卻很難,越高的報價代表了越高的標準,需要不斷地積累和進取。
一直都在學習似乎是件辛苦事,但江知羽不這麼認為,他天資聰穎又願意沉下心去鑽研,那麼能夠長久地從中獲得成就感。
他向來是堅定又努力的性格,喜歡全力以赴和盡善盡美,這點江錦昆很早就知道。
被告知兒子獨自回國了,他對其有過擔心,但沒有過否定,他清楚江知羽會一度摸打滾爬,也會很快站穩腳跟。
江錦昆說:“你奶奶有專人照顧,我會承擔所有開支,之前她和我抱怨過,你總是給她打錢,其實她怕你在外地不夠花。”
江知羽開玩笑:“她孫子剛做了一筆百萬的單子,回頭可以在蘇州給她造別墅呢。”
“你做的又不是投機倒把,一分一厘都是辛苦錢,自己用著玩玩就算了。”江錦昆說,“她兒子有千萬美元的進款,還能當好多年頂樑柱。”
江知羽:“。”
……資本主義真張狂!
在車內聊著,江知羽找到在樹下空位,迅速地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