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片沉默。
林津染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白輕鴻被他恐怖的神色嚇到,下意識後退:“津染……”
林津染觸碰到她的眼神,理智很快回籠。
他壓下心底暴怒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一點:“輕鴻,現在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們本該好好的不是嗎?”
“從前你也愛我,我也很愛你,我們本來就是相愛的一對情侶,現在重新相愛很難嗎?”
白輕鴻咬唇看著他,柔軟的唇說出殘忍的話:“對不起津染,其實以前我一直拿你當厲凜的替身,你笑起來和他的眉眼有幾分相似……所以……”
【叮!林津染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90.】
“夠了!”林津染厲聲喝止了她的話。
白輕鴻嚇得渾身一顫,本能地捏緊了身下的被子。
她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唇上毫無血色。
纖細瘦弱的手背上還在輸液,凌亂的髮絲垂落在胸前,讓她有種格外孱弱的美感,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林津染深呼吸一口氣,“那輕鴻,你告訴我好不好,到底要怎麼樣,我們才能回到從前?要怎麼樣你才能回到我身邊?”
“厲凜他什麼都沒有,只能帶著你擠在那種狹小的出租房裡,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也不介意……他碰過你。”
“可是輕鴻,他知道我碰過你嗎?知道你婚後出軌嗎?知道你現在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嗎?”
白輕鴻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血色全無。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如同秋日枝頭的顫顫巍巍即將落下的葉子:“你……你說過不會告訴他的。”
林津染已經恢復冷靜,陰沉地看著她:“可是輕鴻,我是個商人,為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會不擇手段。”
白輕鴻對上他的眼神。
那雙狹長的眼底藏著漆黑的眸,裡面像是有無盡深淵,深不見底的古井,藏著蟄伏的野獸,隨時準備將她拉入深淵,同歸於盡。
白輕鴻摸著肚子,回想起在他公司的指指點點,回想起被他公司員工看到時的那種怪異眼神,白家人對她的羞辱以及面對厲凜時的心虛躲藏。
她突然生出無限勇氣:“津染,你別逼我。人活著需要更多的勇氣,但死卻是一瞬間的事情。”
“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只有這條命能賠給你了。”
她說得格外決絕,眼底堅毅的神色震懾住了林津染。
他毫不懷疑,她會說到做到。
林津染靜靜地盯著她:“你就這麼想要和厲凜在一起?”
白輕鴻點頭:“只要他還要我,我就會堅定地站在他身邊,永遠陪著他!”
林津染眸色微閃,突然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揉了揉白輕鴻的腦袋,緩和了語氣,突然像是變了個人:“輕鴻,剛剛抱歉,是我被孩子衝昏了頭腦。你別生氣……”
白輕鴻狐疑地看著他:“你又想做什麼?”
林津染苦笑地看著她:“我能做什麼?你都以死相逼了,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我們的合同還沒到期呢,維持原樣吧。”
白輕鴻皺眉:“我說了,我不想再這樣……”
“輕鴻。”他警告似的盯著她:“我退了一步,希望你也能退步,你想死是很容易,但我也可以讓厲凜代替你在這世上生不如死,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白輕鴻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後,終於點頭:“好……”
林津染臉色這才好了點,又親了親她的唇角:“乖女孩。”
外面響起敲門聲,白父忐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林總,是我女兒醒了嗎?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林津染轉頭看向白輕鴻:“是你父親,想見他嗎?不想見的話,我讓他滾。”
白輕鴻虛弱地點頭:“讓他進來吧。我想和他說說話,你出去……”
林津染微微蹙眉,顯然是有點不放心她和白家人單獨相處。
白輕鴻:“有事我就喊你。”
林津染這才點頭,起身出去。
白父進了房間,卻見林津染起身出去。
他很快反應過來,坐到床邊,慈愛地看著病床上消瘦的人:“輕鴻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輕鴻疏離地看著他:“我和白家早已經沒關係了,你當初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