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周嬤嬤看見蕭韞,走出門緩緩行了一禮:“公子。”
蕭韞淡淡頷首,沒看她,也沒說話。
周嬤嬤自顧道:“老奴按公子的吩咐教導褚姑娘,褚姑娘是個乖巧懂事的,也好學。”
蕭韞視線落在還在撥算盤的阿圓身上,耳邊不緊不慢地聽著。
“褚姑娘雖天資不算高,但勝在肯用功。”周嬤嬤語氣裡含著欣慰:“所謂勤能補拙,褚姑娘這才幾日進益頗大。”
“只不過”
“不過什麼?”
“許是褚姑娘從未接觸過賬本,因此即便努力,也仍有許多地方迷糊不通。”
看賬這種事跟經營行當是一樣的,不能只看賬本,只看賬本是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還得結合實際。
可褚家沒有鋪子,也沒有其他營生。也就個種菜種果子的莊子,那賬本褚夫人閉著眼睛都能打理,所以阿圓根本就沒機會接觸賬冊。如今學看賬冊也只是領略了皮毛,若是涉及再深的東西她便難以理解了。
周嬤嬤說這番話原本也只是想提議,讓阿圓試著打理瀾苑中饋,畢竟有實在的庶務練手,學起來也快些。
而且瀾苑的事並不多,攏共也就下人們的吃穿日常罷了。
卻不想,蕭韞聽後,轉頭吩咐陳瑜道:“把管家喊過來。”
陳瑜不大明白,小聲問:“公子是問瀾苑的管家?”
“王府裡的。”
“是。”
“罷了,”想到什麼,蕭韞
() 又道:“不必喊過來。你去傳我的話,讓他從府裡的產業中挑幾家營生好的鋪子出來,回頭交給她打理。”()
陳瑜聽了,心下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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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暗暗震驚的,還有旁邊伺候的婢女們。
景王府的產業可不是小數目,隨便一家鋪子拿出來都是大買賣,如今卻要交給個小姑娘打理。
先不說別的,打理景王府的產業,這可是景王府的女主人才能做的事。
周圍的人臉色變化多端,倒是站一旁的周嬤嬤神情泰然。
她暗暗打量蕭韞。
別人不知,但她看著他長大,他眼裡含著的東西又如何瞧不出來?
只不過他自己不知罷了。
阿圓算完賬,走出來。周嬤嬤給蕭韞行了一禮,然後退下。
“沈哥哥,”阿圓高興:“你今日怎的這麼早?”
“事情忙完,就先回來。”
“賬算好了?”蕭韞問。
“嗯,嬤嬤讓我學打理中饋呢,”阿圓跟在他身後,兩人往飯廳走,邊說:“嬤嬤說看賬本是重中之重,首要得學會這個,不論是經營行當還是內宅都很要緊。”
“可曾學過?”
阿圓搖頭:“沒。”
“既如此,哥哥有幾間鋪子回頭交給你打理。”
“交給我?”阿圓緊張:“可我才學呢。”
“無礙,有周嬤嬤幫襯你。”
“萬一我經營不善呢?沈哥哥原本就沒什麼進項,那我豈不是害慘了你?”
蕭韞坐下來,好笑:“如何害慘?哥哥欠債已經夠慘了,還能慘到什麼地步?你放心大膽去做就是。”
“話不能這麼說,”阿圓不贊同他妄自菲薄,勸道:“沈哥哥還年輕,又剛剛入仕做官,還有大把前程可以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將來會是什麼造化?”
蕭韞旁的沒怎麼聽,就聽了“還年輕”這幾個字,很愉悅。
他點頭:“說的是,不過鋪子給你打理,你只管打理就是。”
“真不怕我弄砸了讓沈哥哥血本無歸?”
“那你會不會讓哥哥血本無歸?”
“當然不會,”阿圓正色:“既是哥哥的鋪子,我肯定要努力,爭取讓哥哥日進斗金。”
蕭韞莞爾:“好,哥哥就等著你幫我掙錢了。”
眼下離擺飯還早,正好難得兩人都得閒,蕭韞吩咐婢女去把棋盤取過來。
“今日與哥哥對弈一局,看你棋藝是否有長進。”蕭韞說。
阿圓的棋藝還是蕭韞兩年前教的,後來陸老先生過來也指點了些。往常阿圓跟好友們下棋總是贏多輸少,她覺得自己棋藝說不上精湛但至少是拿得出手的。
於是,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