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見她這麼堅強,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莫哭,”顏婧兒無奈,坐過來幫她擦了會眼淚:“我真沒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在他出來之前,我都會好好的,嗯?”
這是什麼事兒呢?
若是阿圓遇到這樣的事,恐怕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可婧兒姐姐卻還能笑著說沒事會好好的。
想到此,阿圓既敬佩又難過。
褚琬和顏婧兒都比阿圓大兩歲,行事自然比她更穩重些,況且阿圓從小被蕭韞養得太好,不知人間疾苦,遇到這種情況慌亂也在所難免。
連褚琬也安慰妹妹:“你好好的,就是幫你婧兒姐姐了。”
隨即嫌棄道:“你可擦一下鼻涕吧,看你都多大人的人了還這樣,髒不髒啊。”
阿圓剜她:“哪有鼻涕了?這是眼淚流到這兒的。”
“那也髒。”
姐妹倆這麼一打岔,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些。顏婧兒道:“你們快回去吧,褚琬你要上職,阿圓也還得去書院。”
阿圓是翹學過來的,一大早丟下書箱就來了,這會兒見到顏婧兒後,她總算放心了些。
人又商談了一小會兒,阿圓和褚琬就辭別了顏婧兒。
離開奉陽街後,阿圓送褚琬回大理寺官署,然後才去書院。
只不過她在書院也心緒不寧,顧景塵的事,她始終相信是冤枉的,可眼下沒有人來告訴她洗清罪名的機率有多大。
她想或許蕭韞會知道些訊息,可蕭韞這幾日忙得沒見人影。
“唉!沈哥哥何時回來呢!”
頭一次,她想蕭韞想得不行。
許是感知到她的掛念,當日,蕭韞就回了瀾苑。
阿圓一下馬車,就見蕭韞在門口等她。
“沈哥哥你回來了?”她高興,小跑過去扯住他袖子,生怕他又走了似的。
“才下學?”
“酉時下學了,我繞道去鋪子裡取些東西。”
“可還適應?”
他問的是打理鋪子的事,阿圓點頭。隨即想起心事,便直接問:“顧丞相的事沈哥哥聽說了嗎?”
“聽說了。”
“顧丞相是被冤枉的對嗎?”
蕭韞停下,見她面色擔憂,笑了笑:“此事我不知,但我上回與你說的話你要記住。”
“什麼話?”阿圓茫然。
“耳聽不一定為真,眼見也不一定屬實。”
“何意?”
“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真切,你所認為的事實也不一定是真相。”兩人跨過門檻,蕭韞緩聲道:“凡事還未到最後,不必驚慌。”
阿圓似懂非懂地點頭,想起今天見到婧兒姐姐鎮定堅強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裡莫名地平靜了些。
蕭韞莞爾,囑咐道:“你先回清漪院,我去洗漱便過來。”
“嗯。”阿圓應聲,隨即瞥見他衣袍後頭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道口子,她蹙了蹙眉,說:“沈哥哥快去吧,我在清漪院等你用飯。”
蕭韞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人備水,張開雙臂讓小廝解衣裳。
陳瑜在一旁疑惑地問:“殿下,丞相府屬官曹宏遠已經畏罪自殺,其妻會不會反悔?”
“她沒有反悔的餘地,此事重大,信國公做事向來喜歡殺人滅口。她若是想保住一家老小性命就必須聽本王的話。”
曹宏遠指認受顧景塵指使後畏罪自殺,明顯生前受人要挾,而曹宏遠的妻子不可能不知道。
顧景塵入獄表面看是個死局,實則不然,此乃蕭韞與顧景塵謀劃的障眼法,為的就是麻痺賢貴妃和信國公。
眼下只需等待時機,時機一到,蕭韞會立馬反撲。而曹宏遠的妻子以及那些進士名單上的人,都是他反撲的棋子。
只不過這些事都是暗中謀劃,極其重要不得洩露半點,甚至連他自己——景王本人,也得做出個強弩之末的姿態來。
可如此一來,倒是害那小丫頭擔憂許久。
想到適才阿圓的模樣,蕭韞默了默,無奈嘆了口氣。
沐浴結束後,他換了身衣裳去清漪院。
阿圓已經坐在屋子裡等他了,還準備了些東西。
蕭韞見她手上拿著布尺,不解地問:“做什麼?”
阿圓面露心疼,回道:“沈哥哥辦差辛苦,連衣裳破了都不知,我想給沈哥哥量一量身,回頭做件衣裳給沈哥哥。”
怕他拒絕,阿圓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