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他不自覺的問:
“他....為什麼會不在了?”
駱嬰塗藥的手突然顫抖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
“在我剛出生的時候,我們那個世界的規則,每個家庭只允許生一個小孩,多生孩子的家庭不僅會被處以金錢上的處罰,連工作資格也會失去!我媽媽為家族血脈延續,冒險多生了個弟弟,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保住我爸媽的工作,只能將他寄養在別人家裡。
可是,那個乳母自己懷著孕,還要照顧其他人的孩子,一陰一陽,兩個小孩相沖,導致她的孩子夭折了。而我的弟弟,在一歲時因為高燒不退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年。我的父母,他們為了弟弟付出了所有的愛,日夜不停地照顧他。
他們從未怨恨過那個乳母,只是默默地、無怨無悔地守護著,沒有任何知覺臥床不起的弟弟。每當我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的心裡就無比地難過。
他太可憐了,不僅整整十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所有吃喝拉撒全部都要別人幫他解決,他的手指因為攥拳攥太久,指甲都陷到肉裡,我每看一次就哭一次。
我時常握著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對他說:‘弟弟,快醒來吧!姐姐帶你去玩!’可是,他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對我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段錐心的記憶猶如一塊沉重至極的巨石,無情地壓在她脆弱的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被無盡的憂傷所束縛,卻又倔強地掙扎著。
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她繼續訴說著那些被塵封的記憶,每一個細節都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清晰地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的聲音顫抖而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艱難地擠出來,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掙扎。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起來去看他,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死亡,可是我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是替他感到開心,終於他跟我的父母都解脫了,就像我媽媽跟我說的,他是天上下來歷劫的神仙,劫度完了,他就返回天庭做無憂無慮的神仙了!”
說完,駱嬰輕輕地撫摸著石鞠衣的臉頰,她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淚珠如流星般順著眼角滾落,她顫抖的說:
“你長得那麼像他,會不會你就是他呢?讓我知道你在天上過得很好......”
駱嬰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哽咽得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石鞠衣靜靜聆聽著她的故事,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瞬間衝擊著他的心靈,使他幾乎無法承受。他輕輕地伸出手,為駱嬰拭去臉上的淚痕,不經意間,口中吐出了兩個字:“姐姐......”
這兩個字如同一個魔法咒語,瞬間擊潰了駱嬰最後的防線。她伏在石鞠衣的肩膀上,放聲大哭,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傾訴出來。石鞠衣想要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她,但想到花玉塵的警告,他又不自覺地放下了手,只能任由駱嬰在他的肩膀上抽泣。
過了很久很久,駱嬰的情緒終於漸漸平復下來。她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有些尷尬地對石鞠衣說:
“很抱歉,我失控了,讓你看笑話了!”
石鞠衣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低下頭,沉默不語。駱嬰輕輕抬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說:
“你叫什麼名字?”
石鞠衣看著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石鞠衣。”
駱嬰聽後笑了笑,聳了聳肩說:
“那以後我把你當弟弟了,就叫你鞠衣。你在他們面前就叫我嬰帥,只有我們的時候就叫我姐姐,可好?”
石鞠衣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溫暖。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駱嬰之間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聯絡,一種超越了普通友情的情感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