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鬆開鉗制他喉嚨的手。
她慢慢將他翻過身,讓他仰躺在地毯上直視自己。
駱華意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辛鵲要中止。
“……辛鵲?”
他努力聚焦視線,試圖抬起痠疼無力的胳膊去摟她的脖頸。
辛鵲的沉默持續了許久。
從聽到駱華意嘴裡的那句告白之後,辛鵲突然覺得沒意思。
駱華意確實很好騙,這是辛鵲從一開始就清楚的事實。
這人的行為邏輯再脫控發瘋也沒翻出過她的手心,甚至只要她想,說一句軟話隨意騙過去,依然能讓駱華意肝腦塗地。
但現在她突然厭倦了。
駱華意接二連三將真心掏給她看的舉動,讓辛鵲意識到這人的犟,是即便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犟。
這種人的字典裡,就沒有“識時務”這個詞。
她自問雖然冷血,但在各種事情上,相比其他人,她對待駱華意已經足夠真誠了。
重逢後兩人的處境、包括合作的利弊、她能承諾的東西,辛鵲都沒再在這些事情上欺騙過駱華意。
辛鵲再開口,聲音徹底平靜下來。
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用地位平等的語氣和駱華意溝通。
“抱歉。”她說,“利益問題,我不會讓步半分。”
“我不可能人為給自己的計劃增加阻礙,能承諾帶你出去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如果他真的非要執著於自己妥協……或許她更應該反省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毫無收益的合約上浪費時間。
或許,她更該抽身出來,尋找一勞永逸除掉駱華意這個不穩定因素的辦法。
她的行動準則裡,要麼對方絕對忠誠做她利益趨同的盟友,要麼……永遠都別來阻礙她的道路。
駱華意劇烈起伏的胸膛也逐漸歸於平穩,他定定的仰視女人的雙眼許久。
這只是辛鵲單方面的通牒而已。
駱華意心知肚明辛鵲此時只是表面上看似好脾氣的風平浪靜而已,實際上她已經在思忖是否值得繼續在自己身上投資。
他慢慢撐著身子坐起來,和辛鵲平視,“沒有商議的餘地?”
“一絲可能……都沒有嗎?”
辛鵲的沉默已經給了他答案。
“好……”駱華意眼前一陣一陣發暈,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起伏。
快要失控的情緒逐漸平息,他露出一個極盡溫柔的笑來,抬手攬住辛鵲的腰,讓兩人距離近一些,“我清楚了……但你別急著否定我,可以麼?”
駱華意努力從這兩方都不肯讓步的困境中找到解決的方案。
“辛鵲,在現實世界裡,你會和其他人做這種親密的事情麼?”他小心翼翼問出來。
駱華意快速梳理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辛鵲顯而易見的不會做出任何讓步,那他只能尋找折中的、雙方都能接受的新方案。
無意義的爭執只會將人推的更遠,他和辛鵲能有今天已經是來之不易,他不需要任何拖後腿的舉動,只要最直白的解決方案。
首先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思維漸漸明朗。
婚姻上的地位,只是能最有效得到的保證,他真正想要的,是人對伴侶獨一無二的偏愛和專一。
辛鵲沒和他虛與委蛇,回答十分直白,“不會,我根本沒這種需求。”
這話沒水分。
辛鵲在霍家時除了休息,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任務裡或者訓練裡。
她見過太多反目成仇,這種親密關係是許許多多背刺的來源。
她更不可能將自己卸掉槍支軍刀的狀態展露給任何人。
說她天生冷血也好,後天壓抑也罷,最終的結果就是,辛鵲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需求。
這也是即便她在和駱華意的關係裡一直佔據主導地位,卻鮮少放縱沉淪的原因。
駱華意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只是為了避免未來在路上會被這種法律關係牽扯阻攔的話……那我放棄這種想法。”
“我知道我在你眼裡沒多少分量,你放心……我不會奢求太多。”駱華意的聲音越來越輕。
“我換一種說法,我只要你名義上的伴侶的身份,不會妨礙到你……同樣的,你身邊能和我一樣碰你的……不能再出現第二個。”
男人的指尖輕輕落到她的額頭上,試圖撫平她蹙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