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大排檔煙火氣十足,服務員的吆喝聲和客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嘈雜喧鬧。
但被桌椅擺的滿滿當當的寬敞院子裡,只有寥寥兩桌客人。
辛鵲緩步上前,視線落到大排檔紅綠串燈勾勒的招牌上。
假程徵被她殺死之後,眼前的小攤就換成了通往大排檔的道路。
握緊了手裡的軍刀,辛鵲抬腳往院子裡走去。
“客人讓一讓啊,”一旁服務員的驚呼聲傳來,“這是剛出鍋的菜,小心燙到哦!”
但辛鵲身旁空無一人。
完全不見服務員的身影。
這次的空間無厘頭一樣,根本找不出什麼規律,反倒像是背後之人想要透過這種無規律的詭異事件徹底逼瘋辛鵲一樣。
辛鵲無視了耳邊虛空傳來的嘈雜聲,視線掃過整個院子,最終落到一東一南靠籬笆牆的兩桌客人上。
東邊是駱華意的身影,南邊是季銘川的身影。
兩人的神情姿態,截然相反。
駱華意趴在桌子上,雙手不知是捂著後頸還是耳朵,生死不知。
季銘川則是端著空的航空杯,跟一旁空蕩蕩的座椅有說有笑,儼然一副瘋了的樣子。
“美女!”一旁突然伸過一雙手來,“您幾位啊?”
辛鵲不動聲色看著憑空出現在她面前的服務員。
服務員上身是印著大排檔名字的t恤,腰上別了一個傳菜用的對講機,下半身是一條樸素的黑褲子運動鞋,標準的服務員打扮。
服務員笑眯眯的,衝身後的空桌子抬起手,做出一副指引的姿態,“現在空位還有呢,您幾位?”
辛鵲看了眼身後的大門,大門附近多了兩排面容和這個服務員一模一樣的複製人,察覺到辛鵲的視線,立刻抬頭衝辛鵲露出兩排複製貼上一樣的詭異笑容,“歡迎光臨。”
大門外的夜市景象不知何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和這家大排檔一模一樣的院落。
不見出路。
辛鵲想到假季銘川逃走時的詭異微笑來。
“小姐?”服務員催促的聲音響起,“您還沒說您是幾位呢?”
辛鵲驀地笑了,“一位。”
服務員聞言,有些苦惱,“怎麼會只有一位呢?”
“小姐,賣你進拍賣會的下等人,在拍賣會上遇到的那些劣等人······被霍家帶走之後遇到的那些中等人和上等人······”
說到最後,服務員緊盯著她的雙眼,像是在看甕中之鱉一樣,五官陡然扭曲起來,“怎麼會······只有一個人?”
像是為了配合服務員的語調一樣,嘈雜但空曠的院落陡然之間安靜下來。
只剩空曠。
壓迫逼人的寂靜迅速蔓延開來, 整個院子裡沒有一絲聲響。
就在辛鵲以為他要發難下意識拔出軍刀時,服務員的異變突然消失。
彷彿剛剛他的猙獰只是錯覺,服務員又一次笑眯眯看向辛鵲,“放心小姐,我們家座位多,一位也能坐的開。”
院落在一瞬之中又恢復了熱熱鬧鬧的氣氛。
辛鵲抬腿跟在服務員身後,往他指引的的位置上走過去。
是駱華意和季銘川直線距離的中央位置。
“小姐,您坐,”服務員十分熱心的替她拉開塑膠椅,“我馬上去給您取選單。”
辛鵲的視線落到大排檔院子裡側的一排棚屋,“不用,我自己看看。”
服務員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辛鵲一副油鹽不進的狀態,視線一直落在那屋子上。
走過露天大院,辛鵲跟在服務員身後,看到了棚屋內的景象。
門口是前臺,棚屋裡面是室內餐廳的模樣,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另一側熱火朝天的後廚。
透過側開的細長視窗,辛鵲看到掌勺師傅黝黑的手臂青筋暴起,隔著摺疊起的四方抹布緊握著鐵鍋的把手,賣力顛鍋。
灶臺中的火焰時不時暴起騰竄,配上視窗外傳菜員的催促,大概能猜到裡面是多麼忙碌的景象。
十分正常的後廚。
如果在鐵鍋中正在被不斷翻炒的食材,不是血淋淋的生肉的話。
火焰時不時翻卷上來舔舐著鍋中被顛起的生肉,熱浪翻飛,但那些肉完全沒有炒熟變色的跡象。
血水飛濺,和火焰相撞之後產生的茲拉聲不絕入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