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吵醒……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蘇梓安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搖頭。
她轉過頭對溫瑕說:“溫大師,我這個人睡眠比較淺,還認床,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著覺的。”
“要不這張床就給你睡吧,我想整理一下行李,再把衣服換下來全都洗掉。”
溫瑕搖了下頭,不贊同地說。
“我覺得應該輪流休息,留一個人守夜。”
“今天一路逃生,又是墜機又是跳海,你肯定已經很累了。雖然精神亢奮沒有睏意,但這種情況下再不休息,很容易會生病。”
“另外一方面,就是我覺得這個村子很不正常,我們倆應該有個人醒著,以防萬一。”
蘇梓安聽到這兒,不禁微微一愣。
她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問道:“哪裡不正常了?”
“我感覺果果和他爺爺都挺正常的啊,很多偏遠地區的留守老人,留守兒童不就這樣嘛,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溫大師,你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還在想著飛機上那個奇怪的藤蔓啊。”
“也許吧,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溫瑕淡淡一笑,拿著一張板凳走出房門,道:“我守前半夜,你負責後半夜。”
蘇梓安見她態度堅持,也就同意了這個決定。
她口口聲聲自己不困,其實身體早就已經透支了。
換了件乾淨衣服,蘇梓安躺在床上,聞著周圍淡淡的老舊木頭氣息,很快就發出了規律的呼嚕聲。
溫瑕等她睡熟了之後,直接返回屋內,抬手就在她頭上貼了一張靜心符。
“安心睡吧,今晚你最好在這裡動都不要動。”
說著,溫瑕看了一眼地板。
地板上有一些微小的痕跡,好像是什麼東西沾著髒兮兮的泥土,一路拖拽留下來的。
溫瑕自己和蘇梓安是從村外來的,鞋底也沾了一些泥土。
即使在門口擦過了,走路時,還是會有腳印印在地上。
但是無論如何,腳印就是腳印,不會是一道道奇怪的刮痕模樣。
這些痕跡為什麼會存在?
為什麼會從屋內延伸到門口,甚至到處都是?
是打掃不乾淨的巧合,還是什麼活動故意造成的?
溫瑕決定調查一下,它是不是和自己不祥的預感相關。尤其是要去隔壁雷千秋那邊看看,是不是也有一樣的痕跡。
安撫完了蘇梓安後,她檢查了一下自己攜帶的法器和道具。
符紙都是藏在防水袋裡的,一點沒溼。
能用的還有一盒硃砂、兩隻傳信紙鶴,一支判官鐵筆,外加一隻睡熟了的雪貂。
沒錯,白斕也算是法器的一種。
必要時,溫瑕是可以拔它的尾巴毛當做材料,進行一些簡單的術法的。比如說幻化出一群貂貂,用來迷惑敵人視線之類的。
不過這一次,溫瑕想了想,還是把它留在了溫暖的床上,只揪了幾根毛備用就算了。
做完了準備之後,溫瑕就悄悄翻過了牆,來到了隔壁院子裡。
此時天空下起了小雨。
烏雲翻滾下,月光也變得暗淡無光。
溫瑕嫌棄地嘖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快步朝著亮燈的那處房子走去。
她一邊敲門,一邊問。
“雷千秋,你們應該還沒睡下吧?”
“開開門,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昏黃的燈光不停閃動,屋內沒人給出應答。
溫瑕覺得自己是敲錯門了,準備轉身離開,換一個門敲。
就在這時候。
一陣大風吹了過來,帶動了門栓,咔嚓一聲,就把這扇破舊的房門給吹開了。
吱嘎之聲傳來,讓人無端覺得心頭一陣涼意。
溫瑕渾身一頓,回頭看去。
眼前出現的,是一副極其血腥、詭異的景象。
一個身穿白背心,灰褲衩,人高馬大的壯年男人,正面對著房門,垂著頭,坐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被開了數十個血口子,流出的血把白背心都染成了黑色。
汩汩流淌的鮮血,甚至浸透了地面,匯聚成小溪,一直流到了溫瑕的腳邊!
“我擦!”
溫瑕忍不住叫了一聲,連忙後退幾步,蹭了蹭自己的鞋底。
這人是這裡的主人,那個姓王的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