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勝眉半張臉貼在地上沾滿了灰,被拍過的臉青紅交加。
“沒想到你是個高手。”
“錯,是你太菜了才顯得我武功高強。而且你自從出現了就沒有說自己姓甚名誰,你猜我為什麼知道你是誰呀?”
尤勝眉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她的確一直沒有自報家門。
可這個臭丫頭不止知道她是誰,對她的武功路數似乎也有所瞭解……
“慢慢想,從這兒到京城還有不少時間,足夠你想清楚的了。”
抵在她背心的肘又施力下壓,她額角的青筋隨之暴起。
但卻死扛著沒吭聲。
楚之一放開她,起身回了馬車。
肅寧衛一眾也各個面露狂傲加鄙視,看著尤勝眉被抬起來動彈困難的樣子,更是吹出嘲諷的口哨。
傲慢的揚長而去。
馬車裡,蘭懷聿把車窗關上,“試探的如何?”
“功夫方面她沒隱藏,別的方面難說。賀修會派她回京,我總覺著哪兒不太對。”
他褐眸微眯,“如何能斷定她功夫沒有隱藏?以前你見過她?”
心內警醒,“江湖訊息嘛!”
他笑了笑,沒有再追問。
自從那晚夢中吐血之後,他就有一種特別的感應。
在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每一張臉時,腦海之中隱約的就出現些別的資訊。
那些資訊與眼前所見有些出入,就好像腦子裡給出了結局,但事實與那些資訊不相符。
譬如林周,腦中出現的資訊是林周守城失敗被割下頭顱高掛城牆。
看到馬衡,資訊則是他抗擊入城反賊戰死城內,骨肉成泥。
太過慘烈,以至於他第一反應是腦子裡的資訊不對。
可又想起自己會去戴城都是因為楚之一,是她說江湖訊息烏衣教攻戴城,她甚至想方設法非要親自去。
由此就不得不讓他聯想些別的,譬如她的記憶……
看此前種種,更覺自己所思有理。
只是再深思又匪夷所思,這種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會覺著他腦子有病吧。
所以暫時只能按兵不動,再行觀察。
各懷心事回到京城,本還思慮著尤勝眉也前後腳到京裡,不知她要作什麼妖呢。
自己家裡就有‘妖’了。
一個穿著一身白袍的少年,個子不算太高但肩背挺拔面容清雋。
眼睛透著一股不鳥世間的與世無爭,站在那裡便是一幅特別的畫。
讓人想仔細地看看,又怕惹對方不快。
反正這些日子,在府裡的夏英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蘭懷聿在看到他的臉時,卻如遭雷擊。
褐眸猶如地動,夢裡那個始終不見正臉的人,迎風。
就是他。
“師姐。”
高冷少年猴子一般竄過來,抓住楚之一的手。
“師姐,我等了你七天,再不回來我就去戴城找你了。”
“預計你會這陣子到,不過瞧你這乾乾淨淨的想來這些天吃好喝好睡好了,有沒有跟府裡的人說謝謝?”
兩人個頭相當,但楚之一的姐姐相十分明顯。
之二則始終彎著眼睛笑著,幾許小諂媚,一看就處於長期被壓制狀態。
“說了說了,師姐的教導永記在心。”
嬉皮笑臉的,楚之一很想給他一腳。
但一想孩子大了,周邊又都是他不認識的人,得給他留些面子。
然後她就看到蘭懷聿微微發白的臉,以及複雜難明的雙眼。
“督公,這是我師弟之二。你怎麼了?”好像見鬼了似得。
之二拱手見禮,也發現他奇怪的眼神兒。
那眼神兒讓他十分不舒服,不由得握緊拳頭先來一拳再說。
蘭懷聿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轉身離府了。
腳步匆匆,活像被狗追。
師姐弟二人面面相覷,之二眉頭一皺,“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他可能是沒見過這麼帥的少俠。走吧,跟我說說師父的近況。”
推搡他往裡走,她又回頭看了一眼。
蘭懷聿的表現太奇怪了,他看到之二的臉是不是……畢竟上一世自己扮迎風時用的就是之二的臉做出來的假皮。
蘭懷聿回了刑獄司,剛剛坐下拿起茶盞,青楓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