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豐弛與三皇子豐易頭一次心平氣和的相對而坐。
只一盞琉燈光線幽暗。
豐弛重重的嘆了一聲,“那人到底怎麼回事兒?分明讓他將準備好的確診蘭懷聿是閹人的紙條藉機散佈,怎麼就裝瘋賣傻鬧那麼大?”
豐易在桌上拍了一巴掌,略有些稚氣的臉帶著不合年齡的陰沉。
“依我看,你們安排的那個人本就有問題。做完該做的事便奇怪的死去,非邪教莫屬。”
豐弛眼睛一動,“那邪教當真有些能耐。”
“怎麼,你心動了?莫忘了現在與邪教牽扯上關係抄家之罪。這一次刑部和刑獄司聯手,幾天下來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砍頭行刑排滿了半個月,劊子手都加賞錢。你不怕?”
豐弛笑了笑,“本王就那麼一說三弟又何必急了?唉,算起來你現在也不是三弟了,四弟。”
豐易擰上了眉頭,“他居然會是父皇之子!現如今想想皆是破綻,我們若是能仔細的琢磨琢磨便能參透。
他一個忽然出現的人緣何就得了父皇信任?寵信的毫無緣由。原來是他親兒子,哼。”
“年宴那日閔妃娘娘也在場,中了藥不知身子如何了?”
少年肩膀放下來些,“好多了,就是受了些驚嚇。”
因為受驚嚇故而勸說他莫要再爭搶,父皇一心向蘭懷聿,儲君之位非他莫屬云云。
他不信邪,拳頭才是硬道理,只要搶到手一切他說了算。
若靜靜坐著,那皇位還會自動飛到屁股底下不成?
豐弛看了一眼豐易陰沉的臉,暗暗的笑了一聲。
自作聰明自視甚高,利用好了能成為自己最堅實的踏腳石。
豐易稍稍轉眼便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心中一聲冷哼,蠢貨。
二人各懷鬼胎。
英國公府與督公府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很安靜。
早上到了時辰下人才靠近這邊,服侍主子。
趁著下人進來前,蘭懷聿將榻上的被子拿回床上,並轉身在旁邊坐了下來,營造出一種他剛剛起身的樣子。
躺在床上已經睜開眼的之一,“……”
一轉眼就看到了他的後背,他僅著月白的中衣,隔著上好的布料隱隱能瞧見他的背肌和腰線。
看著瘦,實際上很有力量感。
墨髮如緞,感覺碰掉一根頭髮絲兒都得賠不少錢。
“你……”
那人回頭看她,褐眸含笑神采奕奕,晨起連臉都不腫的。
之一默默地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一直拽到眼睛底下。
莫名其妙的又想自己有沒有眼屎?但當著他的面又不能擦……
“總不好叫英國公他們知曉我們分床而眠吧。”
“哦。”
回答完,她慢騰騰的把被子拽上去蓋到腦瓜兒頂。
然後迅速的在被子底下擦了擦眼角。
她在被子底下的動作他瞧見了,完全猜得出她在幹什麼。
壓住唇角沒有笑出聲,隨後扭頭看向低頭走進來的下人,確認她們瞧見自己坐在床邊後,這才慢悠悠的起身。
更衣洗漱,整理好又返回床邊。
緋紅的麒麟官袍,襯得他唇紅齒白姿容昳麗,身上還帶著一股屬於他的香氣。
淡雅清冷,吸進鼻子裡似乎都刻在了肺腑上。
而被襯托的甚至有些邋遢的之一已經坐起身了,長髮散著臉蛋兒微微腫。
他揚眉,抬手摸了摸她蓬亂的頭髮復又摩挲她的臉,“若不舒坦就再睡一會兒,不是說今日放尤勝眉回東關嗎,你養精蓄銳再去觀察她。”
“嗯,放心吧,有之二在不會讓她跑了的。”
之二打架不行,輕功很好。
“好。這臉蛋兒,像剛出鍋似得。”
說最後一句時他忽然俯下身,額頭貼著額頭近的她條件反射閉眼。
旁邊侍女立即背過身去迴避。
反應過來,之一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下,用眼睛警告他別過分。
但臉卻紅了。
捱了捶他笑容反而更甚,在她腦袋上搓了一把才轉身離開。
背影上都是快意。
尤勝眉著急回東關已是鬧了很久,今日終於上頭髮話可以讓她離開,她是一刻都不想留了。
出了肅寧衛公廨大門,便看到之一正站在那裡。
少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