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五口之家,明面上的餉糧,哪怕長官不克扣,綠營兵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更不要說養活家人了。
“窮養”沒有培養出艱苦樸素的綠營兵,反倒是敗壞了軍紀,降低了戰鬥力。
戰爭時,綠營兵靠搶掠來發財;太平時,綠營兵或是幹副業貼補家用,或是欺壓百姓,成為惡勢力的打手。新筆趣閣
心思都放在瞭如何謀生上,綠營兵的腐化墮落,也不比“富養”的八旗兵慢上多少。
特別是三藩之亂後,綠營兵在太平時期的戰力便開始急劇下降。
到白蓮教起義和太平天國運動時,綠營兵已經難堪大用,如湘軍、淮軍這樣的地方團練開始登上歷史舞臺。
“在光復漢家江山的過程中,招降納叛是不可避免的。雖然也是有原則的,不是誰都可以放過。但有吸引力的政策,卻是必不可少的。”
黃立最後巡視著各處工坊,再怎麼緊迫地需要武器,他還是給工人們放了三天年假,併發放了年貨。
一家兩條江魚,一壺酒,可以說是很寒磣小氣,但在當時,卻讓老百姓感恩戴德,稱謝不已。
官家給百姓年禮,而且是每家都有,這是幾輩子也沒有的事情。
在他們的人生經歷中,或許也會有官府作秀,給某個孤寡老人或窮苦百姓點吃喝,可也是鳳毛麟腳。
本來黃立也想作個秀,與工匠們一起過年。可重慶城內的眾多官員還要過來給他拜年,倒不如他一個人回去。
“正好與大都督府的國公國侯商議一下年後出征的行動。”黃立回到住處,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招呼侍衛們前往碼頭,坐船前往重慶。
正在這時,張五弟匆匆趕來稟報,軍情司高弘智前來拜見,正在外面等候。
黃立不明所以,卻也意識到可能有重大軍情,趕忙讓張五弟將高弘智請進來。
“末將拜見殿下千歲。”高弘智進到屋內,便要大禮參拜,卻被黃立伸手扶住。
“高將軍,有什麼緊急軍情,快快講來。”黃立心中忐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急著問道。
高弘智也沒落座,躬身稟告道:“回殿下,由貴州潛來兩人,指名要見殿下,說有天大的機密相告。末將仔細審過,覺得茲事體大,要殿下定奪……”
黃立聽著高弘智的講述,臉色陰晴不定,既是狐疑,又有幾分期待,卻又甚是矛盾。
高弘智躬身肅立,由著黃立在冥思苦想,陷入長長的思考。
好半晌,黃立才回過神來,緩緩說道:“我軍的作戰計劃已經確定,不太可能作大的改變。這樣,你把那兩人叫進來,我再詢問一番。”
高弘智躬身答應,出去片刻後,先進來幾名侍衛保護黃立,他才領著兩個人進到屋內。
“草民常金印(倪生龍)拜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兩人進到屋內,也沒敢仔細打量坐在正中的黃立,便跪倒在地,叩頭參拜。
黃立和聲說道:“兩位義士請起。。”
常金印和倪生龍謝過之後,才在侍衛搬來的椅子上坐了小半個屁股,偷眼打量著正中端坐的太子殿下。
黃立笑了笑,說道:“不必如此拘束,敢行走於虎狼之地,憑口舌說服水西反清,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常金印和倪生龍相視一眼,勉強笑笑,身子還是坐正了不少。
黃立也在打量著這兩個自稱從貴州水西趕來的人,見二人都是滿臉風塵之色,顯得經過了長期的奔波。
常金印薄薄的嘴唇,眼睛不大,卻挺有神,能看出是個精明的人。倪生龍濃眉大眼,看似老實憨厚,但這種人的心志往往也比較堅定。
黃立時而微眯眼睛,時而凝視不動,時而若有所思。雖未開口詢問,卻已經透過超能,獲得了自己可信的答案。
“水西在正月起事不合適。”
在沉悶而壓抑的氣氛中,黃立終於緩緩開口,沉聲說道:“幸好你們先來到了這裡。否則,我軍非但無法提供支援,還會影響計劃中的行動。”
抗清運動在永曆和晉王死後,確實陷入了低谷,但卻還有抗清志士在暗中奔走聯絡,密謀著起事抗清。
自稱為開平王常遇春後人的常金印,以及他的朋友丁調鼎、倪生龍便是其中的成功者。
早在康熙元年,永曆被殺後三四個月,他們就來到貴州水西,揚言“海上已立新君,國號平順;晉王李定國尚在,諭令起兵”,想要策反安坤。
當時,吳三桂